满庭芳小说 > 骗一颗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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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乐乐?谁呀?”温大少脾气好,没生气只愣愣地问。

  “就是刚刚坐在这里的那个女孩!不要跟我说你不知道,刚才只有你一个人跟她说过话,我在那边看得清清楚楚!”

  “刚刚坐在这里的……”迟钝的人思索良久,终于唤醒记忆,“穿紫色小礼服的那个?”

  “妈的,少跟老子装傻!”

  “我是跟她说过话,不过后来又有两个人跟她说了话,我就被其中一个女的赶走了。所以,我不是惟一一个跟她说话的。”他一本正经地表示自己的清白。

  “我管你,说!她现在人呢?她要是弄丢了,就是在你们温家弄丢的!我只找你们姓温的要人!”

  “也许她喝了太多香槟,去洗手间了。”

  “是吗?”他怀疑的看着他。

  “呃……先前好像看到她往车库那边去了。”他保证着, “真的,我以为她是想上洗手间但走错了方向,正想指引,可是这时一群客人把我挡住了,等我突破重围,发现她人已经不见了……耶,阿凯,你要跑去哪里?我爹地在那边等你切蛋糕……”

  被弄得糊里糊涂的温大少,看见凯森飞也似的向车库奔去。咦?阿凯为什么要这么紧张?只不过走丢了一个女人而已。他不是一直都说头皮屑都比女人值钱吗?他不是宁可翻箱倒柜找一条失踪的领带,也不肯理会一个为他自杀的女人?今天真是奇了!温太少掐了掐手腕,确定自己没有在做梦。

  “乐乐!”

  车库里,凯森一眼就看到了依在他车子旁边,吐得一塌糊涂的紫衣女孩。

  她的发髻松了,缕缕沾着汗水的发丝贴着发青的面颊,眼睛不知怎么地,又红又肿,像水蜜桃。一阵酸涩的痛楚弥漫了凯森的心,这种既疼痛又温柔的感觉,他从没体会过。

  “乐乐。”他走过去,环住她的腰,发现声音里有一丝哽咽。

  “凯森?”柏乐怡回头怔怔地看着他,惨淡一笑,“你回来了?”

  “嗯,我回来了,再也不跟那帮啰嗦鬼胡纠变缠了,我们现在就回家。你不要到处乱跑了,懂不懂?我……我会担心的。”臂膀的力道紧了紧,仿佛有了前所未有的力量,让他把眼前瘦小的人儿搂在怀里,保护一辈子。

  “园子里太吵了,我想还是在车上等你比较好。幸亏我还认得你的车子。”她昏沉沉的脑袋直往下坠,搁到了他的肩上。

  “聪明!”他把肩膀移近些,方便她的依靠。嘴角由于伊人无意中亲昵的举动而隐隐—笑。拉开车门,却发现她并不上车,只低着头, 仿佛要在地上寻找什么。

  “怎么了’”他不解。

  “簪子……弄丢了。”柏乐怡忽然哭起来 像个无助的小孩,“我不知道把你的簪子丢到哪里去了。”

  “不要紧的,丢了就丢了,我们再去买更漂亮的,”他拍着她的背,给予安慰。

  直觉告诉他,她的伤心,并不是团为一只簪子。

  “我在草地上找了又找……来来回回地找……可就是找不到。我是不是很没用?”

  她一定喝了很多酒,连呼吸中都带着酒味。

  “谁敢说你没用?我找他算账!”凯森将她拖入怀中,揉揉她凌乱的发,用指尖轻轻梳理。

  “他说的,他说我没用,不能帮他完成学业,给不了他一个大好前程。他说我……很没用。”

  他?是谁!跟她酒醉有关吗?一股无明火自心中窜起,他很想把那个“他”凑个半死。

  “我们回去找簪子好不好?我不想!不想这么没用。”柏乐怕挣扎着向前走两步,却一个踉跄扑倒在地上,膝盖骤然一撞,渗出血来。

  凯森心中一紧,也跟着跪倒在地上,小心翼翼将她包里在自己的臂弯中。手边没有帕子,焦急之中,扯裂她裙摆的一角,缠绕那伤口,止住不断渗出的血。

  从前并非没有见过血,只是从她膝盖渗出的鲜红让他感到无比痛苦,一滴滴血像一根根针,无声无息刺入他的心。

  她愣愣地看了看自己的膝盖,纵声大哭。

  “裙子……破了,裙子,好贵的……”脆弱在这哭泣中彻底释放。

  “不要紧,我们冉去买,买更贵的。”他吻着她的前额,哄着,劝着,用一种他自己听了都会吓—跳的温柔语音。

  语无伦次的人又哭了—阵,嘀哝了一阵,终于累了在他怀里沉沉睡去。凯森心情复杂地凝望着她,将那娇弱的身子抱至车子后座上。

  草莓型的靠垫让柏乐怡像个孩子—样睡在软绵绵的空间里,晶莹的泪珠挂在腮边,更显稚气。他不敢相信平时凶巴巴的人,此刻居然如此安静可爱,让他忍不住想偷吻她。

  她,到底是个怎样的女孩?

  抑住想吻她的冲动,他叹了口气,发动引擎。

  第五章

  门开了。

  开门的是一个十七八岁的男孩,看见横抱着柏乐 怡的凯森,他受到惊吓,如同见到了凶恶的鬼魅。

  “你……是谁?”他立刻抬起—只臂膀拦住他,浑身紧绷,仿佛一只刺猥。

  “这话也是我想问的。”凯森笑道,完全不在意他 的防备,径自走入房中,掠过男孩身边的时候,还说 了句,“请让让。”

  “喂,这是我家耶!”男孩因为没有受到重视,不满地嘟囔,紧紧尾随其后,追问:“你是我老姐的BF?”

  “乐乐的卧室是哪一间?”凯森探头探脑,寻到一个装潢比较花俏的房间,估计它属于柏乐怡,于是走进并被子一掀,将怀中的人儿放到柔软大床上。

  “什么叫BF?”他这才接话。

  “Boyfriend——男朋友!老兄,你没听过吗?很老土耶!”他斜着脑袋,诧异地打量他体贴的举动。

  “小帅哥,去拿条冰毛巾来。如果家里有药箱,也顺便拿来。”抚抚柏乐怡滚烫的额,凯森命令。

  “冰毛巾没有!湿毛巾浴室里倒是挂着好几条!”男孩语气仍是恶狠狠的,但听到“小帅哥”三个字,脸上的神色有所缓和。转身到房外一趟,回来时已面带微笑,“喂,不要怪我没提醒你喔,老姐现在这个样子又脏又臭,是男人就应该离她远远的,由她自生自灭去!哼,谁叫她学人家喝醉酒,也不想想自己肠胃有毛病!”

  凯森没有回话,柏乐怡却像得到了提醒,感到一阵恶心又吐了一口,吐在来不及躲闪的凯森身上。

  “看看看!我说的没错吧!”丢出湿毛巾的男孩大大向后跳跃,猛拍自己的衣服,仿佛被吐到的是他,“咦?老兄,你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看你身上那套西装价值不菲,虽然不是亚曼尼的,但似乎比亚曼尼还高级,这样被我老姐荼毒,不心痛?”

  “那就麻烦你帮我扔到洗衣机里去。”凯森用袖子抹了抹柏乐怡的嘴唇,脱下西服扔给男孩,专注的神情仍停留在被酒精烧红的脸上。

  “这个可以泡水吗?”狐疑地打量了一番接在手中的西服,“我还是帮你拿去干洗吧,不过清洗费得由你出喔!”

  “随你。”摊开湿毛巾,小心翼翼擦着他身下汗湿的额。还有流泪的眼和颤抖的唇,也一一抹净。

  “喂,老兄,你不用对这女人这么爱护啦!看你的样子好像园丁养花喔!我老姐又不是什么名贵品种,扔她在荒山野岭,她也照样能够茁壮成长。不信?你就试试好了!明天—大早,她肯定生龙活虎,又可以跳起来骂人了。来来来,跟我去客厅聊聊嘛,请你吸烟,要不要?”

  “你可以吸烟的吗?”凯森笑望着男孩。

  “不要小看人,我已经十八岁,马上就高中毕业了!况且老妈听戏去了,老姐又昏迷不醒,只要你不揭发我,谁知道呀!说了半天,你还没告诉我你姓啥名谁哩!”

  “你可以叫我阿凯。”他轻轻剥下先前缠在伤口上的紫纱、一边吹气,一边替柏乐怡的膝盖敷药,

  “真的?不叫阿凯哥哥,只叫阿凯也可以?真好!我最讨厌别人把我当小弟,从前老姐那个初恋情人,硬要我叫他‘家良哥哥’,恶心死了!”他绕出去,很快拿了一盒烟,站在走廊上点燃,大吸一口,“老姐不让我在她房里吸烟,看你的样子又舍不得出来,我只好站在外面跟你说活啦。喂,我先由自我介绍—下,我是家业的老三,叫柏乐源,老二叫柏乐康。”

  “原来你还有个老哥。”摸摸怀中人儿的额,嗯,没那么烫了,他紧绷的心也放松了—些。

  “对呀,老姐没跟你说过?他前段时间在美国读什么工商管理,现在休了学,和朋友合伙创业。”柏乐源变幻吸烟的花样,吐出一轮轮美丽的烟圈。

  “她很少跟我谈家里的事。”是对他缺乏信任感吗?其实不奇怪,两人之间的关系本就只有一桩交易。但为何他发现自己忽然变得贪心了,不想联系他俩的仅仅是一桩买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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