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来接可晴回去庆祝?”曲冰冰笑呵呵的,拉着见外的他往里走,“可晴一晚上心神不宁的,我猜就是在等你。”
很快,他就看到她了,坐在人群里,她是那么亮眼,就算不怎么打扮。
一群男孩子围着她说东说西,笑声不止。他的心像被什么撞了一下——一群男孩子……
是呀,娶了个漂亮的太太是危险的事,何况,这个太太还这么富有。
他就像一个什么也搞不懂的菜鸟,忽然走进一间豪华赌场,莫名其妙地赢得了惊人的大笔金钱,手足无措、忐忑不安的愣在原地,而可晴,就是那笔从天而降的财富,有时候,他生怕一切是个梦,夜间惊醒,她会忽然从他的指缝间溜走。
“小晴,齐亚来了。”曲冰冰大声的传递消息。
所有的人都回过头来,惟有夏可晴仍在与身边一个出众的男孩子聊天,似说到精彩处,两眼亮闪闪的,十分着迷。
“你听见了没?”曲冰冰又大喝一声。
“我又不是聋子,你不用这么大声。”她这才淡淡回眸,似笑非笑地应付道,“齐亚,你来了。”
“可晴……”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有点抖,“我得到那份工作了。”
“那好呀。”她只说了这一句,便不再看他,又转过身去,与刚才的男孩子聊他们未完的话题。
好像是很有趣的话题,而且只有他们俩听得懂,周围的人都插不上嘴,惟独他们俩在说,一直说。
齐亚觉得心里酸酸的,有点发疼,他知道这叫“吃醋”,那日看见滟光挽着别的男人的手时,他也有这种感觉。不过,那天是空洞的茫然,今天,却仿佛要微微落泪了。
不过这怪不得谁,谁叫他没打那个电话呢?他很活该。
现在,只能默默的站在窗边,等她跟那个男孩子聊完、笑完之后,再跟她解释。
这个派对上,他认识的人不多,只能独自傻站着,接过曲冰冰好意递过来的一杯红酒,持续的等。
红酒是什么滋味?他这会儿尝不太出来。
而此刻,夏可晴手里也托着一杯酒,酒的滋味,她也没尝出来,甚至,没分清是白酒还是红酒。
一个晚上都是这样,食不知味。到这里来,就是为了躲避等待的焦急,没想到,反而更加六神无主。
其实,齐亚一进门,她就瞧见他了。心电感应似的,只要有他出现在周围,她就会双颊发烧。
他是专门来找她的——想到这点,她就按捺不住心中暗喜,一直以来,在对他的感情上,她是很知足的,他一个不经意的微笑,或者一个淡淡的温柔浅吻,都能让她傻笑半天。
没想到,他竟会亲自来接她。以往,她是不敢想象的,而今晚……他是因为内疚吗?
心里还是有一点点生气,大小姐的矜持让她不能这么快就原谅他,况且还是当着这么多朋友的面——他们早就笑她怕老公了,如果轻易饶恕他,还不被笑死?
所以,她故意装出不在意的样子,只跟身旁的帅哥谈笑,实际上,那帅哥姓啥名谁她都没有记住,谈话的内容是什么她更加没弄清楚,只是一个劲地笑,夸大自己的兴趣。
齐亚的样子好好笑,那身笔挺的西装,亏他这么热的天还穿得一丝不苟,如此慎重其事,是为了她吗?不过,当他进门时,许多名媛淑女不约而同投向他的目光,又让她感到不舒服。
他可不可以不要这样帅?好危险。
“可晴,跟我跳下一支舞,怎么样?”从前的一个追求者,这时擦过人群,醉意微醺地提议。
大家都明白,下一支舞曲是专为情侣而准备的——那种贴着面轻摇的舞姿,伴着柔而撩人的音乐。
齐亚也明白,幸好站在暗处,人们看不到他脸上骤然的煞白。
“你傻了?”曲冰冰斥喝那个无理的追求者,“下一支舞可晴当然要跟她老公跳,哪有你的分!”“但是可晴的老公并没有邀请她呀!”追求者毫不知趣。
“人家是夫妻,哪用得着邀请?一个默契的眼神就搞定!”
“默契的眼神?我怎么没看见?”追求者笑嘻嘻的睇着齐亚,“齐先生,你不会这样小气,不让我请你太太跳支舞吧?”
酒杯一晃,红色的液体溅出不为人知的一滴。“当然不会。”沉默半晌,齐亚回答。
他自然不能阻止,如果可晴高兴,他就算忍住心中的微酸,也要让她到舞池中尽情摆动,如果可晴不愿与此人纠缠,自然会来到他的身边,一切,都是她的决定、她的自由,他这个受着她恩惠的丈夫,有什么资格多嘴?虽然,他很不想让这个醉鬼碰他的太太。
“听见了吧?可晴,你老公都点头了,你可不能拒绝哦!”醉鬼把魔爪伸向佳人。
“当然……不会。”夏可晴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
她就知道那个没良心的男人根本不在乎她!
先前没打电话,她气一气,最后还可以原谅,可是,现在这一幕怎么解释?有哪个正常的丈夫会容忍自己的太太跟别的男人跳贴面舞?答案只有一个——他不爱她,所以可以坦然的把她推给别人,而且,还那么有礼貌。
忿恨的目光射向墙角的男人,那儿光线很暗,她看不清他此刻脸上的表情,也不想看清。
“走,我们去跳舞!”搂住醉鬼的脖子,耳中是朋友们的一片嘘叫声。
这种贴面舞到底是怎么个跳法?从电影上得知,大概就是用柔软的身段倚在恋人怀里,越“火辣”越好,有的女孩,甚至不用自己移动步子,因为她们的脚尖可以踏在恋人的脚背上,像踏着一条安全的船,晃晃荡荡。
从前,她很向往跳这种舞,因认可以跟最亲爱的人在无阻隔的空间中尽情拥抱,而现在——她只感到恶心。
音乐奏到煽情处,别的情侣已然陶醉,而她竟然扑簌簌地流下泪来。
“可晴,你怎么了?”醉鬼终于发现了她的不对劲。
看看,连一个喝醉的人都可以发现她的不开心,那个站在一旁神志清醒的人呢?他有什么反应?呵,不见动静!
“对不起……”一把推开舞伴,她再也忍不住,从侧门溜了出去。
花园里有点凉,她闪到树丛边,看见那个没良心的人也追了出来,脸上好像有着焦急的神色。
现在才知道要紧张有什么用?她伤了心——晚了!
夏可晴并不打算让他发现自己的踪影,任凭他着急的找人,算是小小的惩罚吧,他让她如此难受,她却只给他这么一丁点教训,她是何其心软的人。
往停车的地方走去,她要在他面前消失,对,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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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可晴!”有人在叫她,声音不像齐亚的——即使是他,她也铁了心不理,何况别人。
她径自打开车门,没有回头。
“夏可晴,我叫你,居然敢不理?”来人显然暴怒,拍上了她的肩。
回眸一望,原来是她的手下败将——江子浩。
刚才在曲冰冰家的客厅里,她已经看见他了,一双眼里喷火,想把她生吞活剥的模样,想必仍在怀恨她上次坏了他的“好事”,何况她之后居然把他看中的“货色”据为己有,这仇恨更是雪上加霜。他是来挑衅的,还带着两个打手般的跟班,刚刚大庭广众之下不好发作,此刻见她独自一人,便见机寻仇来了。
“子浩兄,有何贵干?”夏可晴耸肩一笑,显示出轻蔑。
这轻蔑进一步激怒了江子浩。“夏可晴,你少装蒜!上次,你为什么在我爹地和妈咪面前造谣,害我半年出不了门!”
“我有造谣吗?”夏可晴吮吮手指头,瞪着眼睛摇头,“没有吧?他们亲眼所见,促奸在床,关我什么事?”
“他妈的夏可晴,你还敢抵赖!齐亚现在是你老公,你把我的人都拐跑了,还敢说不关你事?”
“你的人?”夏可晴哈哈大笑,“浩浩哥真有勇气,居然敢公然承认自己是男同志,就算不怕气死江伯伯和江伯母也别那么不害臊!那……想必你身后跟着的这两个是你的新欢喽?”
此言一出,两个跟班神色大变,同时反驳:“我们不是!你这女人,住口!”
“听见了吧?”江子浩更是气得浑身发抖,“就是这个歹毒的女人,害得我被爸妈打,还被关禁闭,你们两个,今天给我好好教训她!”
夏可晴靠着车门,看着三个恶狠狠逼上前来的男生,心里却一点也不感到害怕。
或许是刚才喝了酒的缘故,或许是伤心到麻木了,她甚至希望受一点伤,感觉一点痛这样,她的心就会比较不疼了。
所以,当她看见江子浩一伙人拿出亮晃晃的尖刀时,并没有退却。
其实凭着她四两拨千斤、骗死人不偿命的三寸不烂之舌,是很容易跟这三人化敌为友的,毕竟江子浩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大坏蛋,充多是迷途少年而已,那把尖刀也只是吓唬吓唬她而已,但她就是想逼疯他,像某种情绪的发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