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三个字随着深嵌在他脸旁两侧的那两把利刃而消失,这两把刀足足没入了墙壁有三寸深,可见使刀者力劲之大。
眼前这等阵仗,让冷谚圻未竟的话语全都吞没在喉际。哇!这出手会不会也太狠了点啊!
“你是嫌交代给你的事情不够多,”冷昊天不辱他在江湖上的称号,问起话来有如罗刹再世,“所以才有空在那里……学人乱嚼舌根是吗?”
“这……我……”冷谚圻开始后悔自己的大嘴巴了,不过……现在发现还采得及吗?
“我倒也挺好奇,”冷翊玮接着说,双重冷度让冷谚圻不禁打起寒颤来,“你是打哪儿来的这么多废话?而且句句……听得我刺耳极了!”
惨了惨了!冷谚圻忍不住在心底哭天抢地,救命啊!谁来救救他……
“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们都在这儿。’胆敢不顾礼仪,没有通报就擅闯主子书房的人,除了左翻儿别无其他。
“翻……翻儿!”冷谚圻差点没感动地跪至她脚边,对她叩谢救命大恩,“能见到你来真是太好了!”这下有救了。
这局面已经不是第一次瞧见了,他们三兄弟的相处模式还真是一成不变,要知道其实他们三人的能力都是无庸置疑的,只不过谚圻心直口快,多半会在错的时机吐出几句错的话,然后惹得两位兄长发怒。
不过至今似乎只有冷谚圻看不出他两位哥哥的真实想法——他们两个只是借此找些乐子,美其名是要进行教育,实则存心整人。
也多亏冷谚圻每次都吓得魂不守舍,也难怪另外两人乐此不疲罗!
左翻儿习以为常的走到冷谚圻身旁,顺手想替他拔下那两把将他困住的利刃,只是这次没她想像中的那么顺利。
“哇!你这次是说错了什么话?看样子蛮严重的喔!”因为她竟然拔不出那两把刀!
“这……”一脸窘迫的冷谚圻像是真的得到了教训般,一句话都不敢说。
“你们两位大哥就大人有大量的原谅谚圻小弟吧!”她拱手作揖,替他求起情来,“我相信经过这次教训,他铁定不敢再犯了。”这向来是左翻儿的说话方式,她一直将比她大上三岁的冷谚圻,当作自己弟弟来看待。
“是啊!是啊!”冷谚圻连声附和,“我以后再也不敢说这些了。”原本他以为只有朋友妻不可戏,现在他明白就连兄长妻也不可赞,哇!他以后再也不敢随便称赞人了。
见他们两人动也不动,左翻儿这才发现事情真的非同小可,冷谚圻真的把他两位哥哥惹毛了。
“好吧!就算他真的说错什么好了,”左翻儿继续努力为冷谚圻脱罪,“你们又不是不够了解他,他哪次是有心的啊?”
还是没用。好,那就只好换个方式——
“婉翎在找你,”她转向冷翊玮,“我刚才来就是为了这件事,你还是快去,毕竟从我到这儿已经过了好一段时间了。”她就不信这招会没效!
“好吧!”冷翊玮总算松口,“我这就去。”
“我们去走走好不好?”牵起冷昊天的手,她对他露出甜美的笑容,“我有些事想跟你说。”
“你喔!”冷昊天宠溺地轻抚她的头,真以为他看不出这些小动作啊?
“好啦好啦!”拉着他就要往外走,“咱们走嘛!”
“剩下的你可以自己处理吧?”临出房门之际,冷昊天丢丁这么一句绝非询问而是肯定的命令。
“可以可以!没问题的,”倘非现在情况特殊,冷谚圻绝对不会点头如捣蒜的,“大哥你们就安心的去吧!”
“那我们走罗!”总算是大功告成,左翻儿这才敢偷偷对冷谚圻比个“你自己好好保重”的手势。
“多谢啦!”冷谚圻用唇语无声道谢。
要知道面对大哥、二哥的怒气,绝对是比挑战武林盟主的地位要恐怖许多。呼!松了一大口气,他差点就要虚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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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松漫步林间,享受着身旁的鸟语花誊,左翻儿开心极了,因为他们已经有一阵子没这么优闲地一起聊天散步了。
“你事情都处理好了吗?”左翻儿开口问道。
她知道冷昊天这阵子的忙碌是为了什么,其实冷家堡对付那些乱臣贼子的行动始终不曾间断,经过冷昊天开诚布公的解释,她才知道冷家与温爱联姻背后的真正原因。
最近在江湖上闹得沸沸扬扬的夺香大盗事件,在经过一连串的追踪调查之后,证明了是由温建昆为首的卖春集团一手策划。
这些贼人作案从不挑对象,倘是一般百姓之家的女子被盯上,惨遭失身掳人是免不了的;若是那些官家或富贵人家的女子被盯上,那就更惨了,不仅丢人还得伤大财,偏偏这些丢了清白或钱财的人家,又怕麻烦再次找上门来,所以多半没报官,才会造成官府查案的困难。
多亏冷家堡强力动员协助,总算查到了许多线索,让官府有方向好追查,这些全是短短几天以来,冷昊天忙碌的功绩,只是……
“为什么还不能直接把温建昆那坏人抓起来呢?”左翻儿对温建昆其实已没什么特别的印象,只隐约知道他从不善待婉翎,对他们这些下人也很不好,现在再听了他这么多丧尽天良的事迹,她只觉得这种人早晚会得到报应的。
“因为温建昆是个狡猾多疑的聪明人,”虽是如此严肃的话题,冷昊天的心情还是相当不错,该是他也相当怀念与左翻儿一块散步的口子,“他能成就今日的一番功业,先不论是非好坏,总是有他一定的能力在。
他所有计划的统筹从不假手他人,等到实际进行时,再吩咐不同的下属去分段达成不同的命令,”可以想见他的用心良苦,“所以倘非经过一番解释,或是等到最后的结果出现,我想就连他的属下在为他办事时,也不了解自己究竟在干什么吧!”
左翻儿只是紧紧环着他的手臂,静静的听着。
“因此纵使明知他就是躲在幕后运筹帷幄的操盘手,但现在却苦于没有直接证据可以证明,所以仍旧是动他不得。”看来要想抓到他的狐狸尾巴,还真是得费点心呢!
“哇!”听完冷昊天的解说后,左翻儿不禁咋舌,“他城府好深哩!”她还没见过心机这么重的人呢!
“别担心,”他搂搂她,“这些事我们会处理的。”之所以告诉她这些事,不是要她分忧解劳,只是想与她分享最近的生活点滴,现下这话题也该结束了,没什么继续下去的必要。
“你不是有事要告诉我?”想起了她到书房一事,冷昊天接着又问道。
“对呀!”她突然跳到他身上抱着他,“我是来通知你一件大事的。”她总爱赖着他的。
“通知大事?”瞧她这副撒娇的模样……“你该不会又闯祸了吧?”这可不是天外飞来一笔,而是左翻儿的事迹真是叫人不敢恭维。
例如有时,她会穿着男子的长裤,因为她觉得那样较方便;再不就是可能有天当你瞧见她披头散发时,她却可以一本正经的说,她当天的发型叫公主头;还有她可以毫不介意地撩起裙摆、像个男子一样卷高衣袖,却不准人家在洗澡的时候伺候她,因为她说她会不好意思。
总之,她怪异的行径老是教人哭笑不得,却又颇为期待看她下次又要惹出什么事端来,真是……
“什么嘛!”她相当不服气地捶捶他,“怎么讲这样?好像我和麻烦脱离不了关系一样!”她已经很努力在适应他们这里的生活了,还这样笑她?不过这些话当然只能在心里嘀咕,她可不会真讲出来。
“你本来就和麻烦是一体的。”他是存心调侃她的,只是见她杏眼一瞪,又要发飙,连忙堵住她的嘴……以唇,好好享受睽违好几天的甜美滋味。
“你不能每次都这样对人家。”好一会儿后,左翻儿才气喘吁吁的娇嗔道。
“好好好,”冷昊天闷笑道,“下次一定改进,这总可以了吧!”笑笑地瞅着她的容颜,快乐涨满了胸臆。
“讨厌!”左翻儿故意拿乔,“你到底要不要让人家说正经事啦!”
“你说啊!”抱着她在石椅上坐下,冷昊天没让她离开自己的怀抱,直接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我在听。”
“今天晚上我们大伙儿一起吃晚饭好不好?”殷切的眼神望着他,知道他断是不会拒绝的。
“一起吃饭?大伙儿?”冷昊天迷惑的表情,清楚的显露出他的疑问。
“就是福婶、幸伯、婉翎、翊玮、敏儿、谚圻还有我们哪!”她一一点名,“从今天开始,我就要搬去跟你住了,所以我想在与大家分开之前,再和大伙儿一起吃顿饭。”
“什么分开?”他忍不住手痒的轻敲她脑门,“不过是从东侧厢房搬到我那座分院去,讲的像是什么生离死别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