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你这么说,管他是天王级的大厨,还是平民级的路边摊,在你嘴里吃来都是一样的喽!”岳继禹作出了一个结论。
“是这样没错!”谢均菱点点头,不过她觉得还是有必要为自己讲—下一话,“可是我这样也不错啊,你说是不是?至少做东西给我吃的人,应该都会很有成就感哪!”毕竟不管什么,她都会觉得很好吃啊!
“是这样吗?”会有什么成就感哪?应该是无力感多一点吧!
“总之,随便你要买什么都好,我没什么意见。”反正掌厨的又不是她。
瞧她——副全凭他处理的表情,岳继禹就明了别指望她的帮忙了,还是靠自己比较快。
食物买齐全后,看看时间还早,谢均菱便提出要租片子的要求。
“在此我可要先声明—下,我租这些片子全都是为了你呦!”谢均菱毫不掩饰地坦白,就是要让岳继禹知道她有多为他着想。
医继禹的反应却是嗤之以鼻。
“说谎不打草稿!明明就是你自己想看,于嘛推到我身上来!”那些片子又不是租给他看的。
“话不是这么说的。”谢均菱俏皮地学着电影人物的语气,“你要知道我们家虽然是有三间房问,但其中最小的那—间已经被拿来当储藏室好久了,别说是床单棉被了里头可是连张床都没有呢!你们不是打算出发前要先补个眠吗?崇尧还没关系,因为他可以跟冠人挤,那你怎么办?我又不想让你委屈挤沙发。我几经思量之后,决定让出我的床给你睡,这样一来,你就可以安心地睡觉,而且我还可以当你们的闹钟,等时间到的时候,再叫你们起床出发。”
“所以你的意思是……”
“所以我的意思就是,你总不能要我一个人傻愣愣地坐在客厅没事做吧!所以当然要租这些片子来陪我打发时间喽!”她甜甜地笑望着他,“我是不是很体贴啊?”
下了车,关上车门,她在一旁等他停好车,然后同他一起往自家的方向走去。
“是喔——”尾音听起来倒是充满着无奈,“是很体贴。”
“你那是什么态度啊?”指着他的鼻子谴责之后,谢均菱随即按下电梯,“干嘛说得这么心不甘情不愿的?”
“那是当然的,”岳继禹还是维持着一副如丧考妣的神情, “本来有你陪我一起睡,现在却变成我一个人独眠,我哪还高兴得起来啊!”
“讨厌!”谢均菱羞红了脸,握拳轻捶了岳继禹一下,“你在乱说什么啦?我本来就没有要陪你一起睡啊!”
懒得拿钥匙开门,谢均菱伸手按了自家的门钤,因为之前已经说好要崇尧放学后直接跟冠人一起回来,所以他们两个应该早就在家等他们回来了。
“唉!实在是可惜……”叹了口气,岳继禹话都还没说完,杀风景的就来了。
“可惜什么?”边开着门,冯崇尧的问话就迫不及待地传了过来,“什么东西可惜啊?”好好奇喔!
“可惜啊——”啊字拖了个好长的尾巴,岳继禹粗鲁地一把将怀里的东西全丢给冯崇尧,“老是有你这种坏人家好事的蠢家伙。”
脱下鞋子摆好,岳继禹一把揽着谢均菱就往里走,一点儿也不想多理他的侄子。
“你那是什么意思啊?舅!”冯崇尧不服气地追在岳继禹的后头,“你把话说清楚啊?谁是蠢家伙?”
二人每天必定上演的吵嘴戏码正式展开,早巳见怪不怪的谢均菱和谢冠人,则是相当有默契地拿出买回来的东西,开始分工合作。
都已经六点二十一分了,动作再不快点,可能到七点,都还不能吃晚餐呢!
“你在于嘛?”
轻声轻语地附在谢均菱的耳边问着,岳继禹很好奇她在冠人的房门前探头探脑的,不知想做什么?
方才那一顿晚餐气氛愉快而热络,因此结束之后,都已经是九点以后的事情了,所以大家只好各自回房,毕竟今天可是得早睡呢!
而岳继禹方才去洗澡刷牙了一番,当他要回房时,就见到谢均菱这副鬼鬼祟祟的样子。
谢均菱先是吓了—跳,随即压低音量责备他:“你做什么啊?走路无声无息的,吓死我了!”
“我好奇你在看什么啊!”岳继禹一把推开她,霸住先前谢均菱偷看的门缝位置,“冠人和崇尧该不会在做些见不得人的事吧?”要不然有需要这么偷偷摸摸的看吗?
“没有啦!”谢均菱使劲要将岳继禹拉离,“什么事都没有啦!”
岳继禹满脸的不相信。没有什么事的话,她会躲在这里偷看?鬼才信咧! “你到底说不……”
“舅!”打断岳继禹问话的,是冯崇尧自房里传出的声音,“你们在外面做什么啊!”没那个必要在人家的房门口聊天吧?
不客气地推开门,岳继禹大步一跨,进了谢冠人的房间,然后开始展开他的搜寻任务。有哪里不对劲吗?
“小舅。”冯崇尧的声音显得很无奈,“你到底在干嘛”呀!”舅难道看不出他和冠人已经准备要睡觉了吗?
不养足精神,到时候去夜钓可是很累人的,这不是舅他自己说的吗?怎么现在又跑来打扰他们?
谢冠人同样是一副不知所以然的表情。他躺在靠墙的内边,而冯崇尧则是睡在床的外侧,虽然谢冠人的床已经是张加大的单人床,但毕竟还是单人床,所以两个人男生睡在—起,仅能算是刚刚好,—点都不嫌大,再加—上此刻他们两人同样侧躺着望向门口,看起来就像是冯崇尧安稳地窝在谢冠人的怀里,取位取得恰恰好。
这幅简直只能用甜蜜蜜来形容的画面,不知怎的,让谢均菱霎时有了种自己是个超级大电灯泡的感觉。
“呃……我们……我们只是来看看你们睡了没?”边说,她边拉着还忙着四处张望的岳继禹退出门外。“那……呃……那你们早点睡,晚安!”讲完话,谢均菱和岳继禹便同时消失在门后。
“我还是没看出什么端倪来啊!”被推到谢均菱房里的岳继禹,还不死心地回想着自己方才所观察到的一切,到底有什么可以让均菱感兴趣到忍气住偷看的地步呢?
“唉呀!”谢均菱摆出一脸莫测高深的表情,“这你不懂的啦!”
他一个大男人,哪会去注意到这么细微的地方呀!所以还是卡早困卡有眠啦!
“我不懂?”岳继禹倍感污辱地瞪大双眼。他什么地方不懂啦?这么看不起他!
“反正哪!”推他进房,替他关上房门的同时,谢均菱抛出了最后一句富含暗示性的话,“总有一天你会懂的!”
第七章
有多久了,他甚至都已经记不起上次这么早睡,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虽然有时他不免感叹自己的生活似乎忙碌得过了头,可一旦有这样的机会可以早早入睡,他却发现自己似乎……难以入眠。
不想再做无谓的挣扎,岳继禹霍然起身,一把拉开落地窗帘。静悄悄的夜晚让他得以恣意鸟瞰美丽的夜景,这似水澄明的月色让他……更加地睡不着觉。
转身走出门外,岳继禹决定离开房间,去寻找有助于他入睡的任何方法或东西,
没想到才跨出房门,他灵敏的听觉马上感受到不对劲。隐隐约约中,似平听见有人哭泣,他即刻缓下脚步,蹑手蹑脚地踱到客厅旁,去瞧瞧到底发生什么事情。
完全不察自己已被人盯上的谢均菱,仍旧专心地欣赏着她的电影,一边看着的同时,一边还不忘……
啜泣。没错!凶手正是谢均菱,她看电影的功力可说是无人能及,悲剧哭、温馨小品剧哭、慷慨激昂的剧情哭……总之呢,只要是能让地感动的,管他是喜剧还是什么,她都一定会哭。
像现在,她一边啜泣着,—边还控制着音量,生怕自己的哭声会将屋子里的其他人吵醒。正因为如此,她那哽咽的模样让人觉得她随时都有休克的可能。
他岳继禹向来就不曾自居为君子,至于礼节方面,他也承认自己尚有进步空间,因此当他见着这样的情形,不但不回避,反而大步地往谢均菱的方向走去。
他很好奇这电影究竟有什么样的魅力,可以让她哭到这种程度。
岳继禹先是轻轻拍了谢均菱一下,本意是想通知她他的到来。谁知什么话都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见她急急忙忙拿着面纸在脸卜乱抹一通,再赶忙将桌上成堆的面纸团扫进垃圾桶,接着关上电视,按掉光碟机,而后清清喉咙,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样子。
“怎么这么晚还没睡呢?不是再过两、三个钟头就要出发了吗?”她故作镇定地开口。
“哦……”
岳继禹还没来得及传达自己的意思,谢均菱就又急着开口了——
“你可别误会,我绝对、绝对没有哭喔!”然而说这些话的时候,谢均菱仍旧是背对着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