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想一辈子带着他东奔西跑,你可以离开,不过如果我是你,我会选择让他还黑海一条命,从此跟那个组织断绝往来。”
“有什么方法?”单夙枫突然从卧室走出来,他的手腕上还缠着层层的纱布。
范迟荷一见他走出来,就生气的指着他的鼻子斥道:“你不是在休息?”
他快步的走到她身边,不管手上的伤就将她拥在怀中,向尚似雨宣告他的所有权。“如果放着你和一个男人在外面,我睡得着的话那才奇怪。”刚刚他是睡着了,可是当她一离开他的身边他就立刻醒过来了。
“病人就该有病人的样子。”她不介意他对她的占有欲,可是她不能接受他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我是学你的。”
“我哪有像你这样?”这个男人真是不可理喻。
在一旁的尚似雨见状轻笑了几声,他一挥手拿起手提包往大门走去。“我去然别湖走走。”
单夙枫看着他带着手提包离去,好奇的问:“他拿着那些东西要去哪?”他记得里面是方才他用来替他缝合伤口的工具,难道他带着手提包边走边找人来救吗?
“他要拿去烧掉。”她再了解尚似雨不过了,如果他的用具用来救樱盟以外的人,依他的怪脾气一定会把那套东西给烧了或丢了,就算那装备几十万都一样,反正他也不缺那一点买装备的钱。
“为什么?”他不懂。
范迟荷不好意思直说,只好转移话题。“别理他的吹毛求疵。”
“告诉我你的名字。”单夙枫突然慎重地说,那副认真的模样让她脸上一阵燥热。
“我的名字不重要。”她推开他坐到椅子上去,这时才想起她从来没告诉过他她的名字。
“我不喜欢在半夜醒来的时候,叫不出睡在我身边的人。”那种感觉在黑海时已经尝够了,好不容易离开了黑海他也不希望再回去,如果他能将整个事业重心都转移到日本来那就更好了。
“或者你真的叫白荷?”他记得尚似雨是叫她荷没错。
“当然不是。”
范迟荷的脸泛起一阵潮红,连忙拿了放在电话旁的纸笔以阿拉伯文写下自己的名字,仔细的看了一会儿觉得满意写出的字体后,才将它交给单夙枫。
单夙枫接过纸条,就见上头以阿拉伯文工整的写着--范迟荷。
“为什么当初不告诉我你懂我们说的话?”他想起他在黑海和医生们的对话,她一直以茫茫然的表情望着他们。
“我希望给自己保留一点自尊。”她从来不为自己的行为感到抱歉或欺骗,毕竟她不太能讲话这是个事实。
“你不相信我?”他在她眼里还读到其他的不信任。
“我是不相信黑海里的任何一个人。”一个黑色的地下组织,主要的领导者被她杀掉,还有许多人怀着可怕的野心,之前就已经有些人想取代黑海原的位子,何况是地位仍然不稳的他,如果她表现出知道太多不该知道的事情,或许她更早之前就死在黑海了。
她的话让他想起戚皖棠--他信任了一辈子的朋友,所以艰难的开口:“我懂你的顾虑。”
他走到她的身后隔着长椅环着她的颈项,玩着她俏丽的短发,深吸了口气重温她身上的淡香。
范迟荷握着他的手腕,那双手没有办法给她一个有力的掌握,心中不由得起了一阵内疚。“对不起。”
单夙枫脸颊靠在她的秀发上,“这是我心甘情愿受的,你不必感到愧疚。”对她他不介意坦白自己的在乎,只想让她知道他们之间没有隐瞒。
这就是爱情吗?
“这伤就如同你讲的,还清所有在黑海里的血,我也不想再和黑海有所牵扯了,如果我们会被追杀到天涯海角,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逃?”或许他心中有一丝感谢黑海原将他扯入永无止境的黑暗里,因为这样才让他俩相遇的不是吗?
范迟荷紧紧的握着他的手,给他冰冷的手她所能给予的温暖。“只是逃有何妨?要死也要死在一起。”
“我们不会有事的。”他相信。
再次在心爱男人身旁苏醒的感觉真是难以形容,范迟荷缓缓的坐起身,将单夙枫靠在她身上的头轻柔的放到枕头上,看着他的睡颜无奈的笑了笑,昨晚他原本睡在隔壁的客房,不过没多久他就跑过来她的房间了。
那可怜兮兮的模样还是没变,她只好挪了身子和他同床共枕。
她无声无息的下床梳洗,换好衣服后往然别湖走去,一到湖边就看到尚似雨坐在大石头上钓鱼,她带着轻笑走向他。
“你怎么这么早来钓鱼?”她以为每天早上只有她会到然别湖畔走走的,想不到这个视睡美容觉为命的人也会到这里来。
尚似雨别有深意的笑着,“不敢在家里睡,干脆出来钓鱼,今天中午可以加菜。”他特意拿起一旁的鱼篓,里头还真的有不少只的大鱼。
“为什么不敢在家里睡?”她不明就里的问。
他诡异的笑道:“怕听到怪声音我会心理不平衡。”
范迟荷当然懂他的话,脸上不由得一阵燥热。“谁跟你说男人和女人睡在一起一定会有怪声音的。”和单夙枫在一起心中总会无比的平静,因为他能够给她足够的安全感。
“我也没说什么声音啊,你为什么脸红?”他故意调侃她,因为很少见她这么女性化的一面。“你自己想到哪儿去了?”
“你……”范迟荷红着脸说不出话来,想解释可是在他笑得跟贼一样的神情下,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我不是帮你动好手术了吗?怎么你讲话还会结巴啊!”其实偶尔整整范迟荷真是不错的乐趣,不过他难以想象的是,他俩在黑海三个多月真的什么都没发生?那男人不是圣人就是无能吧!
“雨,你在乎那种运动吗?”她习惯也喜欢单夙枫的亲吻与拥抱,可是从没想过上床这件事。
尚似雨将垂落到身侧的头发又撩回身后,将钓竿插在一旁的石砾中,一脸正经的看着她。“我是男人,会希望我爱的那个女人真的属于我。”
“精神上的同存难道比不上肉体的结合?”她不相信肉体会比精神重要,人是用大脑思考的不是吗?
“荷……”尚似雨无奈的摇头叹气。“精神上的需要和肉体的需要是不一样的。”不怪没经验的范迟荷不懂,要怪单夙枫没有好好的教。
不过他还真不懂那个男人的思考模式,明明像别人动了她就得下十八层地狱的模样,可是他却只是想每天和她一起“睡觉”,难道这世界上真的有爱与欲分得清楚的人?或者他俩真的在谈“蠢蠢”的恋爱?
不过不管是哪一种,都会让他大笑他的愚笨,竟然会放过她玲珑有致的娇躯,乖乖的睡在她身旁。
“可是……”
她正想反驳她的话,就听见单夙枫的声音传来。
“那是我们两个人的事,应该轮不到你管吧!”他走近她身边占有性的轻轻环住她的纤腰,眼中还有明显的严肃。
“呵!好!你们的事。”尚似雨见他来了就动手收起钓竿想走人。
在经过唐毕馨和侯靖耘的事情后,他打死都不敢靠近眼睛被爱情蒙蔽的男人,免得像他的兄弟一样被打。
“为什么你一见到我就躲?”单夙枫不解的看着他正想离去的背影。
尚似雨耸耸肩提起他的鱼篓,“第一,你看起来很凶。第二,你看起来很爱荷。第三,你不够理性。综合以上论点,如果我和荷走得太近,我一定会莫名其妙挨揍,所以我还是闪远一点好。”
也不是他打不过他啦!只是他是和平主义者怎么会打人,再者,万一这个男人误会他和荷的关系气跑了,他上哪生人出来还给她呢?
单夙枫因为他坦白的言论而怔愣了下,也重新对面前这个男人下定义,对于他的好奇大大的提升。
“别管我是谁,把你的荷看好比较要紧。”
尚似雨当然知道他在猜测他的身份,所以拍拍他的肩膀提着鱼篓就离去,他才不想当个电灯泡。
单夙枫拥着范迟荷替她拨去散落在她颊边的长发。“怎么那么早就醒了?”他在听到关门声之后也跟着醒了,一发现不见她的人影只有残留的余温,他二话不说的就跟着她出门。
“最近养成的习惯,如果早上不来然别湖走走会觉得很可惜,早晨的空气是最棒的。”尚似雨不提她和他之间的关系还好,现在被他这么一讲,让她觉得在他的环抱中有点不自然。
他也敏感的知道她的尴尬,虽然刚才没有将话听得很清楚,可是依他的判断也应该相差不远,每天与她同枕为的并不只是单纯的安全感需要,他也有欲望,可是他却不想吓跑枕边人,总得让她习惯他的存在。
他并不希望自己在她的生活中是一个突兀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