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作愉快。」
范迟羲伸手握住他的手,「合作愉快。」随后她便动手收拾着地的东西,「对不起,我赶飞机,我会在日本等你们总裁来视察我们的公司。」
亚尔一听她的话明显的一僵,他以为她不知道他不是总裁的。「妳怎么知道我不是总裁?」难道他的演技这么失败?
范迟羲无所谓的冷笑。「你自己知道。」她留下一脸错愕的人在办公室里发愣,自已快速的走到电梯口。
她的飞机只剩一个小时就要起飞了,她来得及赶到机场吗?
电梯才到一楼,她便像点了引信的火箭一样冲出电梯,却硬生生的撞上面前的人,手中的文件散落一地。
「对不起。」她也没看来人是谁,连忙蹲下身捡文件,不期然听见耳边传来一声熟悉的问候。
「这么急要去哪?」颜颢诔看着她捡着公文没有帮忙的意思,老实说他是故意站在这里让她撞的,这台电梯只有上总裁办公室的人才能搭。
「怎么又是你1」除了讶异她还有一些愤怒。怎么这个男人还在这里,不会她在会谈的四个多小时,他就在楼下等吧!
颜颢诔脸上挂着漂亮的魅笑,「有重逢的快乐吗?」
他当然不是闲闲无事在这里等四个多小时,在这几小时里他的股票与现金交易,又让他赚进了几百万美金。不过为了不让人知道他的财产已经名列世界第一,那些钱都是汇入他在各国不同姓名的户头里。
现在他也快搞不清楚他那些帐户里到底有多少钱,他现在这个名字的私人帐户财产还不到十万美金,不过他并不在乎,反正他这名字就是用来挥霍,有多少钱也跟他没有关系。
「你很闲吗?」这种男人不是企业家的第三代,就是这附近游手好闲的痞子吧!虽然他穿得像人模人样的绅士,可他的行为表现有哪里像绅士来着?简直是苍蝇!
或许她错了!欧洲是没有苍蝇没错,可是他们的苍蝇已经化为实际的人,而且比真正的苍蝇还烦人,赶不走也就算了,还格外恶劣。
他佯装思考了一下才耸耸肩道:「还好吧。」
「这样算还好?」她的火气都快被他燃起了,他竟敢说「还好」,这世上有哪个还好的闲人这样烦人的啊!
「我只是想知道妳要去哪?」他跟着她的步伐走,与她保持一小段距离。
「我去哪关你……」范迟羲话还没说完,仓皇的看了看自己的腕表。
四点二十五分!
五点的飞机耶!而且手续都还没办妥!
她连忙冲出伊珞的大门,却看见一班交通车已经绝尘而去,连她想招手要它等一下的机会都没有。
「我刚刚就要问妳,要不要帮妳把车拦下来。」颜颢诔一脸无辜的看着她。当然,他打死也不会告诉她,是他要每班车提前五分钟发车的。
「你……」她睁着一双杏眼瞪着他。要她相信他是无辜的吗?若不是刚刚撞了那一下,她现在应该在车子上的。
「我可以陪妳等车。」
颜颢诔自告奋勇的漾着一抹微笑,还一副牺牲很大的样子,让她的怒火燃得更旺。
「我宁愿自已走。」她真的想快点离开他的视线范围,这个男人对她是没有什么威胁他,可是并不代表她不会有任何倒霉事情发生。
她的预感一向很准,如果她这次没有弄错,和他牵扯在一起一定会发生更多不如意的事情,尤其他又露出那种假装无辜的笑容之后,让她更怀疑他的动机。
他煞有介事的看看他的表又慎重的拉她的袖子,一脸惋惜的道:「可是再五分钟交通车就会来,妳现在走出去一定到不了妳要去的地方,而且走个半小时说不定妳还在车道上。」
从伊珞到机场上可不是一段小距离,不过他不介意和她用走的就是了,反正他的目的就是不让她搭上飞机,而且错过这班飞机,她非得等三天才能有飞往日本的班机。
「为什么你那么了解?」这男人的身分真是令人怀疑,不过他的缠功已经让地有点无法招架。
颜颢诔先是愣了愣,随后又耸耸肩道:「我是这里的工友。」虽然看到她满脸不敢置信,可这种解释应该合理啊!他是总裁没错,可是却不做总裁应该做的事情。
反正他的大小事务都是别人在处理,他只负责最后的签名,来公司也只是散散步,不然就是到咖啡座喝喝下午茶,不像工友也奇怪。
「你当工友?」范迟羲忍不住的想大笑三声。
希腊的男人都是这样浪费的吗?这种男人当工友,打死她也不相信。他身上那套衣服是亚曼尼最新一季的夏季服装,普通的工友穿得起这种衣服吗?或者是伊珞的薪水高到这种地步,连工友都买得起价值不菲的名牌服饰。可是这种逻辑能教她相信吗?而且一个普通工友怎么可能有像他这样的贵族气息?
「这是公司这一季发的五套衣服中的其中一套。」这应该不算是睁眼说瞎话吧?因为这是每一季他母亲固定替他挑选的五套衣服,衣服都是家里专门请设计师帮他搭配好再穿出门。总而言之,他就负责挥霍就对了。
除了父亲偶尔会指着他骂几声,家里根本没有人会管他,谁教他有一群好下属呢?
事情根本轮不到他手中就完全处理好了。
「你月薪多少?」
范迟羲抱着怀中的文件不可思议的看着他。想不到伊珞的福利好到这种地步,或许她回日本后得好好的改善一下员工的福利制度。
「不知道!总之不至于花不够就是了。」这也不算是谎话啊!因为他父亲的确每个月会汇不少的现金到他户头,他从不担心钱不够花。
范迟羲压根就不相信他,她想他大概是伊珞的高级主管,不过这不关她的事,她也不想管。
「妳叫什么名字?」颜颢诔故意轻靠在她肩上藉此拉近距离,一双手不安分的慢慢爬上她的头发,想拔掉她头上固定长发的笔杆。想不到她竟然可以拿钢笔来绾髻。
范迟义一察觉他不安分的手又缓缓靠近她的头发,反应迅速的一转,伸手打下他的手臂,「别碰我的钢笔!」
她觉得他会丢了她的钢笔,这次可不能让他再得逞,已经让他丢了妹妹亲手做给她的发簪,怎么可以让他再丢了钢笔!它是已经不能写了没错,可是十几年来就是丢不掉它,而且还一直留在身边。
连妹妹都不知道这支钢笔是父亲留给她们唯一的遗物。
早年丧妻的父亲原本是台湾小有规模的贸易商,后来随着移民风潮举家迁到美国。
经营重心搬到美国来之后,一帆风顺的度过两年多,却因为父亲不喜欢那些客套的礼节,而得罪了一些在美国和国会议员有交集的商人。
他们不仅买通国会议员整垮公司,还雇杀手把家人、佣人全杀光,若不是当时她和妹妹被送去上舞蹈课,恐怕也难逃一劫。在舞蹈老师家中得知消息之后,她们俩立即决定不再回家中,因为佣人的一对女儿代替她们而死,她们很清楚如果回去只有死路一条。
而且父亲公司的资产也在当天就宣布全数充公,残忍的告知她们一无所有的事实,她带着妹妹变卖了身上值钱的东西,去面包店、餐厅、超市打工以餬口,晚上窝在店里睡觉,还得防范雇主是否会侵犯她们俩。白人的种族歧视下她们没有得到任何礼遇,能够苛薄的,白人绝对不会慷慨。
渐渐地,她们从圆融变得尖锐,钢笔就是她在几乎撑不下去的时候,冒着被仇人发现的危险偷偷跑回家中拿出来的,就连妹妹问起她也没说东西是从哪来的。从此,钢笔成为她唯一支柱,想象着父亲在身边鼓励着她。
不久之后,她们遇上同为孤儿的唐毕馨,因为钦佩她做事果断的狠劲,也为了让妹妹有更好的依靠,她加入了唐毕馨的组织,随着她扩展樱盟的势力。
了解人心的唐毕馨知道她们多恨美国人,所以一开始几乎除光了美国所有的黑道组织,包括那些和黑道、黑金挂勾的议员,也因为如此,让她们更加死心塌地的愿意留在樱盟里,即使永远也脱离不了杀手的封号。
颜颢诔虽然不懂一支旧钢笔对她有什么意义,也没有询问她防卫的态度。
「妳要去哪?」远远的他看见交通车来了,佯装礼貌的询问她,反正他的目的并不是她的钢笔,相信有的是时间可以慢慢挖她的秘密。
「东机场。」车一停下来,她就立即跳上,也不管身后的颜颢诔,就往最后头的座他走,她没拄意到颜颢诔跟司机讲些什么话,一坐下就见他踩着缓慢优雅的脚步走来。
范迟羲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原以为那个「工友」会留在伊珞的,没想到他竟然又跟过来了,看来她的恶运还没结束,她在心中哀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