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叆卿十年都等过了,不在乎多等一天。」范迟羲说得事不关已的样于,让季梦凌为之气结,不过她并没有妥协的样子。
「叆卿需要我。」他和叆卿只在几天前仓卒的见面,早知道那时他应该怎么也要跟着她一起回去的,现在也不必来求这个冷血的女人。
「十年来她都是自己度过的,也没差你这一天的安慰。」她陈述着事实。叆卿的哭泣没有人知道,十年来是她陪着她走过所有的难过与痛苦,得给叆卿一点时间去想想她到底爱不爱这个男人吧!
「妳……」季梦凌气结,他瞪着她讲不出话来。
「如果没事你继续瞪,我要和我妹妹讲话。」范迟羲也没管他抗议的眼神,拉着妹妹就往房间走去,幸好房间的隔音做得很好,否则还得担心季梦凌会来听她们讲话。
「合约签好丁吗?」范迟羲看着妹妹的样子,可以猜到合约大概是砸了。
「我搞砸了。」范迟荷答道,仔细的观察着姊姊的反应。
果然!范迟羲了然一笑,也知道妹妹正注意着她。
「为什么?」她试着让自己表现正常,不想让妹妹看出太多端倪,当然她还不知道她在希腊失踪十天的事情,只希望沉莹没有多嘴的告诉她。
范迟荷耸耸肩蹙着柳眉。「遇到一个色狼加变态,刚刚差点把合约往他头上砸。」
她仍然仔细的观察着姊姊。
「我不知道伊珞的总裁会是个色狼加变态。」看迟荷的样子也知道沉莹应该多少向她提了一些吧!现在得想着要如何应付她的询问了。
「沉莹说妳上次去希腊已经把大部分的细节都谈妥了,为什么他却像什么都不懂的样子?」范迟荷知道姊姊是不可能跟她讲发生什么事情的,不如让姊姊自己去见那个人吧!
「是这样没错,不过上次跟我晤谈的不是伊珞的总裁。」范迟羲小心的挑着事实讲,深怕多讲了不该讲的事情。
妹妹为了自己的事情已经伤透了心了,好不容易见到她复原许多,也不想再增加妹妹的负担,毕竟她自己造成的结果由自已承担就够了。
而且只要知道自己没有怀孕,她办起事来也顺手得多,毕竟心中比较没有疙瘩。反正她们要的只是两个公司的合作开发,跟谁合作又如何呢?只要营运的结果有收获就好,而是一旦赔了钱,伊珞那边也别想跑掉,他们必须负起一半的赔偿金。
「姊姊,妳怎么会容许自已浪费那么多时间?」姊姊一定认识那个人,否则她怎么会容许一个男人喊她的小名,不过怎么想也不懂姊姊什么时候认识那个外国人,现在只要回想起那男人的样子,还是会让她害怕。
那男人就像恶魔一样!
「我是舍不得沉莹花了那么多时间筹画的企画案,毕竟双方合作的事实已经不容变更,而我们也暂时不想找下一个合作的对象,毕竟我们手中执行的开发计画,并不只有伊珞这一项。」
范迟荷仔细的看着她姊姊,她冷冷的样子就和以前一样,让她无奈的叹了口气。
这才是姊姊吧!总是以这种冷冷的眸光看得人家不知如何是好,也猜不透她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
她这个做妹妹的都时常吃她这种「冰镇冷梅眼」了,就连这几年紧缠在她身边的尚似雨也不例外,不知道是不是有人能例外呢?
唉!能看到姊姊真正表情的时间,真的少之又少。
「不管了,只要别再叫我去见那怪怪总裁,其它什么都好办。」她只要一见到那人的蓝色眸子就没力了,何况是要她坐在他面前陪他签合约,她的个性本来就不够沉着,还不如让姊姊去比较妥当。
「没见过妳那么没胆的样子。」范迟羲看着妹妹的样子也忍不住的笑出声。这世上大概只有在樱盟裹才能有真正的安全感吧!毕竟他们都是同一条心的,不会伤害自己人,而且还会在背后默默的给予鼓励。
范迟荷想解释,可是一想起那个男人靠近她时的感觉,就让她全身起鸡皮疙瘩。
好吧!反正在姊姊面前承认怕一个人也不丢脸,她用不着摆出倔脾气,怎么说姊姊还是非常疼她,不会让她去做不想做的事情。
「有请沈莹明天再和人家约时间吗?」范迟羲打开房间的落地窗,看着外头点点的落樱,景色虽美丽可是心却怅然,不想承认她想那个男人,脑海里却一直浮现着他装无辜的笑容。
如果不去顾虑那讽刺,她不能否认,那几天真的是她人生中难得的快乐。或许真的是她的手结束了太多的性命吧!所以她注定得不到长久的幸福,想想她手中沾惹了多少血腥,即使是为民除害。
但是刚出道那几年死在她手里的,有哪几个是单纯的为民除害?还不是因为自己的报复心理而找上人家,更严重的是自己的嗜血:这个念头让她愣了下。是啊!一个嗜血的杀人狂怎会有权利得到幸福?并不是每个人都像唐毕馨一样幸运,能拥有一个爱她几辈子的男人。她呢?不应该奢求吧!或许每次出任务之后能平安的归返,就是老天对她最大的眷顾了。
「我光跑就来不及了,哪还有时间要沉莹再约时间?」范迟荷发现范迟羲略微僵硬的神情有点担心,可是不知道该怎么问她。
「那我请沉莹联络好以后再告诉我。」她回避着妹妹的眸光,不知道该拿什么面目去面对另一个「自己」。
「范迟羲,妳到底怎么了?」她难得连名带姓的喊她姊姊。终于让她逮到机会可以问了,原本她还不怎么相信沉莹说的话,可是见姊姊回避的模样,她不问都不行,也不知道姊姊刚刚在思考些什么,为什么现在会回避她关心的目光。
「我没事。」面对范迟荷突如其来的询问,她只能摇摇头。
见她没回答,范迟荷也和她一起沉默了许久,直到范迟羲再也受不了这静默的煎熬而开口。
「如果我不再是妳的支柱,妳会怎样?」她问得心虚,不知道该怎么向迟荷开口,那感觉就像在自已心口上又划下一刀,让原本就愈合不了的伤口又汩汩的涌着鲜血。
范迟荷终于确定出了事情,不然一向不在她面前轻易透露脆弱与难过的姊姊怎么会问起这种话?
她来到范迟羲身边环着她的颈项,让她靠在她的身上。
「姊姊,我长大了,也该独立自主了,没办法一辈子依赖妳的。」语毕,她抱着范迟羲的手有几滴液体滴落在上头。
她长大了呵!
范迟羲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哭出声,只是在心中庆幸,还好妹妹不再依赖她了,像她这样的姊姊已经不再值得妹妹的信任与依赖。
可是,她却还会思念那个男人。
老天!难道她这辈子真的是欠他的?即使他对待她如同妓女,她却还会思念着他的笑容,难道……她真的是个人尽可夫的女人吗?
她不要啊!
范迟荷静静的看着她。
父亲过世之后,她就没再见到姊姊落泪,即使她们被欺负、再怎么三餐不继饿得发昏,姊姊也不曾落泪,每次都是姊姊拥着哭得唏哩哗啦的她安慰着,告诉她要坚强。她难以想象是什么事情击溃了姊姊坚强的面具。
昨天与今天同样的脸、相同在这房里落泪,能说是巧合吗?人家说双胞胎的命运是一样的,且绝对无法摆脱,而她是为了情伤而落泪,那坚强的姊姊呢?
是什么样的男人伤了姊姊的心?
不知道为什么,范迟荷直觉的想起今天见到的那个男人,因为那男人真的掌握了伤害女人的条件:
第八章
范迟羲从沉莹那得知约定的时间后,一确定文件都拿齐全就仓卒的从公司搭车到约定的地点去。由于是她们的错,也不好意思再让人家来公司,所以她亲自跑一趟到伊珞总裁下榻的饭店去。
一到总统套房门前,她突然想起范迟荷说过伊珞总裁是个色狼,这让她对只身来到饭店有点担心,可是人都到了也不容她后悔了,而且一旦她发现苗头不对还是可以跑。
有了这个想法,她定下心伸手敲了面前的门。
来应门的是美丽的服务生,范迟羲随着她走进总统套房的会议室,她依照惯例将一式两份的合约书放在主位与客位的桌上后,自己主动的坐到客位上等人。
颜1诔和席尔一到会议室见到的就是她瘦弱的身影,她坐在椅子上,一双纤细的长
腿包裹在淡蓝色的短裙内,雪白的足踝上套着双素雅的高跟鞋,只手撑着绾着拘谨发髻的头颅。
他遣退了想和他一起进会议室的席尔,知道他脸上正挂满讶异,当然,他的惊讶不小于他的,因为她的背影如此熟悉,却和昨天短发的女人不一样,也弄清楚原来昨天的人并不是他思念许久的人。
也庆幸昨天的合约没签成功,他才能在今天见到真正的她。他将身后的门上锁,这细微的声音唤回沉思中的范迟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