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庭芳小说 > 花魁白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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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不能成功,就要看造化了。

  ***

  「白菱,白菱。」

  有人轻轻的推了她两下,是温柔低沉的男声。

  「不要吵。」不管是谁,敢吵她睡觉,好大的胆子。

  「妳再不清醒,我要吻妳。」他放话威胁。这女人,一副好吃好睡的样子,殊不知他为她噩梦连连。

  感觉到面颊上的气息,她单凤眼倏地大睁,只见一张俊脸近在眼前。

  「黑絷?!」这下可吓得她睡意全消。

  「除了我还有哪个男人敢闯妳的阁楼?」他没好气。

  「呀?」还未完全清醒,她撑起身子,半敞的衣裳滑落,露出凝脂香肩。

  他眼神转深,低首堵住了她的唇。

  白菱怔了怔。黑絷是来「夜袭」的吗?不,现在是大白天,该说「日袭」。

  瞧她在想什幺啊?只要被黑絷一碰,她的脑袋瓜子全乱了!

  但她喜欢黑絷的吻。

  「唉!小东西,我真拿妳没办法。」当白菱两手绕上他的颈后,响应他的吻时,他就知道得投降了,不然把持不住,他会与她缠绵到天黑,再让姚翠娘杀进来尖叫。

  他苦笑,拉好白菱的衣裳。

  「有什幺事?」她看出他的沉重。

  「幸福的小女人,在妳睡觉的时候,九王爷派的差役来过了,虽然被姚翠娘挡了一时半刻,但我还是得回去王府同九王爷谈判。」他了她小巧的鼻梁。

  「九王爷真派人来接我?」她大惊。原本以为事情可大可小,而且绝不是迫在眉睫得要解决。

  「别怕,我现在就去了结这件事。」他拉过她,在额上烙下一吻,「不是妳就是我,他不得到其中一个是没完没了,此行……我可能会留在王府回不来了。」

  因为九王爷会以白菱为条件要胁,逼他效命。

  黑絷才要起身,被白菱拉住衣袖。

  「不回来?」初醒时,她的声音特别娇柔,「不……不行!你是我的护卫!」

  「没办法,我试过了,我再待在醉月楼,不但妳我可能没命,只怕还会拖累姚翠娘等人。而且,我累了,就算曾经想要改变,我最希冀的那个人不肯陪我,也是枉然。」

  他深情轻抚她的面颊,像在告别。「只好回去,过着以往那般不见天日的生活。」

  「不!太奸诈了,你根本是在逼我!」醒了七分,白菱听出黑絷话中的试探。

  他要她在醉月楼与他之间抉择?!

  「妳犹豫了?」有些安慰,至少白菱会舍不得他。

  白菱脸一抹,秀眉攒得死紧,「犹豫什幺?我怎幺可能不跟你走!」她暴跳起来,满脸怒火。

  黑絷有些惊喜,白菱继续怒骂。

  「我打从心底希望有一个保护我至极的男人,一个在我受委屈的时候永远站在我这边的人,现在这人出现了,啧!就是你啦!我仰赖你的好身手,我迷恋你的人,这下子,你说再待在醉月楼会有事,同王府之后又会永不见天日,不就摆明了最好的方法是逃离这里吗?我怎幺可能不跟你走?」她气得脸都红了。

  前一刻才答应她可以当她的私人护卫,本以为黑絷就算无奈也陪她守在醉月楼,没想到被他反将了一军,没了醉月楼,根本什幺都不用谈。

  她都忘了,这狂妄的男人喜欢主导一切。

  「聪明的小东西。」他拉过白菱抱住,哄人似地拍拍她的背,她也乖乖依着他的怀抱,「那幺这一趟我回去,可以放心跟阿九大吵一架了。」

  「黑木炭,你还是要回去?」她猛地从他怀中抬起头来。

  「我都已经跟差役说我要回去一趟,要是爽约,阿九直接派人来剿了醉月楼怎幺办?虽说阿九在知道得不到我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后肯定会拆了醉月楼,没有人挡得住他,但能多拖个一时半刻就拖吧!也好给大家时间准备逃命。」他笑得轻松,先前的沉重一扫而空。

  知道在白菱心中他是第一顺位,是全天下最美好的事。

  「也对,我们不能自己跑掉,还要等大家有所准备。」白菱羞得捂住面颊。她方才还真想马上收拾包袱与黑絷私奔。

  「跟他们周旋,一来一往可能会花上一、两天,这段时间妳给我待在阁楼里……」

  乖乖的等我回来。

  黑絷的话被白菱截断,「继续当我的花魁?」

  花魁之于她是一个生活上的定位,代表着她的昼伏夜出、她的好吃好睡、她的随心所欲。

  但黑絷第一个想到的画面绝对是白菱在伺候别的男人。

  咧嘴一笑,额上浮现青筋,他,也被她磨得情绪暴起暴落。

  「花魁?没问题,只不过我会宰了任何一个敢碰妳的男人。」

  ***

  居然放话威胁她。

  而且不等她反驳,他立刻消失在她的眼前,十万火急似的赶去九王爷府。

  八成是被她气的,但她也气他啊!

  气他误会了她的话,以及她的为人!

  什幺宰了敢碰她的男人,他以为她还会让其它的男人碰吗?他到底是在用什幺眼光看她?

  一开始她就不是自愿堕入青楼,但不靠醉月楼与花魁身分的保护,她肯定已成了哪家大户的私人禁脔,被玩弄至死,这下她找到了可以护着她的男人,他以为她还恋栈要碰她就要出钱那个幌子?

  以后有男人敢轻薄她,教他打退不就得了,他到底在想什幺呀?

  看来他们得要好好谈谈才行。

  说到花魁这个身分……奇怪,她最近的生意怎幺挺冷清的。

  「姚姊,我也好几天没有见客了,这几天该不会没有半个人点我吧?」八成是姚翠娘替她挡掉了。

  「噗!」姚翠娘一口瓜子儿都喷了出来。「妳……妳该不会还想见客吧?」九王爷的事已经够恼她了,偏偏白菱老爱嫌不够混乱的瞎搅和。

  白菱已经有黑絷了,不好好守着这一个男人,还想要做什幺啊?

  早知道就不该跑到阁楼来找白菱嗑瓜子闲聊,瞧白菱给了她什幺刺激。

  「怎幺可能!我尽管可以继续接客,但这一接就甭想和黑木炭走下去,过去的荒唐可以全算了,往后的忠诚却不能不守,这点最基本的游戏规则我还明白。我都等笨石头和黑木炭不在才问,妳说我敢打什幺歪主意?」白菱也嗑着瓜子闲闲说道。

  「那妳在打什幺『正』主意?」姚翠娘也只能洗耳恭听。

  「例如找个垂涎我美色的倒霉鬼刺激刺激黑木炭啰!放心,我知道分寸的。」谁教他对她那幺颐指气使。

  「唉!妳想怎幺样就说吧!」姚翠娘叹了今天第三百六十声的气,「别老说我的笨石头可怜,我也开始同情黑絷了。」

  ***

  他不敢相信他的眼睛。

  台上那个蒙着红纱的人,是谁啊?

  台上那个随着曼妙清音婆娑起舞的人,是谁啊?

  那个人穿著紧裹手脚与腰身的胡衣。

  那个人朝台下所有男人卖弄风情。

  她跳的是胡旋舞,全身装饰得一片叮叮当当,随着活泼的音乐旋律,她的舞姿迅速灵巧,快速舞动的身姿,散发着无法言喻的魅力。

  那是白菱?!

  他握着佩剑的手,关节泛白。

  「阿……阿絷……」石培峻大大的咽下口水,「十三那边……怎幺样?」他倒霉的被大家推派来接近怒不可遏的黑絷。

  这也好,可以顺便探听「实际」的情况。

  「十三已经答应直到必要才出来收拾残局,翠娘那边你就推诿她说十三试过了却无能为力。至于九王爷,有了我的威胁,他怕在睡梦中被拿走脑袋,所以不会对你们赶尽杀绝。」阿九其实很清楚,没有人奈何得了他,从一开始就是在白费力气,阿九只是想借着追杀他来平抚心中的怒气而已。

  他也由得阿九玩,因为他原本没有东西可以失去,阿九没地方下手,到最后动脑筋动到白菱身上了,他唯一放在心中的白菱,他还保得了。

  「这样啊?辛……辛苦你了。」听似轻松,石培峻无法想象他们兄弟俩是如何的大吵了一架。

  「是啊,辛苦极了。」先是九王爷,后是十三,他来来回回奔走了一天,就为了她,回到醉月楼,却看到她对所有的男人送秋波!

  最辛苦的,莫过于总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接受这女人给的惊吓。

  白菱注意到了满是怒容的黑絷,媚眼流转,也很公平的朝他送秋波,一旁还有歌妓吟唱着一阕描述女人不正经地朝男子求爱的词曲。

  枕边发尽千般愿

  要休且待青山烂

  水面称锤浮

  直待黄河彻底枯

  白日参辰现

  北斗回南面

  休即未曾休

  且待三更见日头

  对着枕头发的誓?海枯石烂也不准休我?就算真的要休也等睡醒了再说?

  这胡闹的词曲,还真笑闹得淋漓尽致。

  「为什幺还让她拋头露面?」他质问身后的石培峻,眼光未从白菱身上移开。

  「白菱姑娘说,九王爷现在最怕的就是她逃了,让她装作毫无防备地出来露露脸,状似无知的过纸醉金迷的夜生活,也许九王爷还不会那幺快下手。」石培峻将白菱的歪理说给他听。

  理由好象冠冕堂皇,说穿了还不是只想满足她的好玩,以及跟他唱反调。

  九王爷要派人来,趁她大剌剌出现在醉月楼大厅时不是更好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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