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劭月呆呆地端坐在范文畬的房中,欣赏摆在房间正中央的小茶几、欣赏和式的木头地板、欣赏他的CD音响……就是不敢抬头看他。
一瞬间她全身的神经都紧张了起来,不知道要摆什麽表情。
眼前突然陷入漆黑,原来,他丢了一件衣服盖在她的头上。
「把你的制服换下来,现在还来得及洗乾净血债。」他指向右边,本来要告诉她厕所的位置。
柳劭月将脸埋在衣服中,闷闷地「噢」了一声,开始解上衣钮扣。
「去厕所换!」范文畬吃惊大吼,一件更大的物品又从她头上笼罩下来。
正在解扣子的柳劭月愣了,看看盖住自己的东西是本来还好好叠在床上的薄被。
「咦?」她回神才发现自己做出丢脸的事,双顿像蒸熟了一样红透。
不能怪她,这……这是习惯嘛!而且她刚刚神游太虚去了,以前到星羽或者望日家的时候,哪次换衣服不是在女孩子的房间里,所以脑子里接收到要换衣服的讯息,当然毫不考虑就在房中换了起来。
她从包围的薄被中探出头来,发现范文畬环著双手,用散发怒气的背影面对她。
恶作剧的因子突然窜出,淘气的笑容又回到了柳劭月的脸上。
「嗯……那个,范……」她有点害羞地开口,不知道怎麽叫他回过头来。
范文畬回头,不可置倍地瞪大了漂亮的眼。
「呐,衣服。」柳劭月将衬衫和百褶裙丢给他,好似给他洗是天经地义的。
「我去洗,你乖乖待在房里。」他扫了眼柳劭月脚边本来要给她换上的衬衫,面无表情的离开了房间。
呃,真失望。柳劭月跳上床,窝在墙角,闻著被子里他淡淡的烟草味道,眼睛有一点酸涩,有一点倦了。
她刚刚在期待什麽呢?
在睡著前,她满脑子都是这个疑惑。
第四章
「柳劭月,劭月。」范文畬轻轻推了两下睡得熟透的人儿。
他才离开了一会儿,她居然可以睡得这麽熟,可见今天累坏她了。
被唤了几声,柳劭月揉揉惺忪睡眼,看到眼前放大的俊脸,她笑盈盈地将双手环上他的脖子。
原本随意披肩的被单,就这麽滑落了。
「你该不会想献身吧?」看到柳劭月丰腴的身材,血气方刚的少年郎立刻起了生理反应,粗嘎地大吞口水。
「当然不,我还不想生小孩,你如果现在要了我,只有千分之一的机会不会让我受孕,到时候你就得娶我,然後被老婆孩子压得喘不过气。」她一边说著,一边挑逗地拨弄他後梢的发根。
「你就笃定我会负责?」全身神经都紧绷在她十指触摸过的地方,他叹气地帮她包好被单。他等会儿得去洗冷水澡了。
她笑得更调皮,心底知道他对她非常尊重,才敢如此放纵。
「因为你对我好好好好喔!从来没有一个人对我这麽好。啊!」她想结束这个拥抱,却在拉开两个人的距离时,范文畬在她腰上的双手蓦然收紧,不想放开。
「哪里对你好了?我有不顾性命保护你吗?我为了你开罪众人吗?我选了你而放弃江山吗?」他更收紧手臂,让两人之间没有空隙。发现她的腰居然比他两手盈握还细。
「我们又不是亡命鸳鸯,在上演哪部动作片的戏码呀?那个不叫『对我好』,叫做『为我牺洋』,如果你是这种无私奉献的圣人,我早就躲你躲到天边去了,因为这种付出只会给我压力,而且是变相地要我以爱做为回报,即使我本来爱的,也会爱得不自愿。」她不屑地哼了哼。
「阁下似乎有一套自己的爱情观。」
「我们之间已经谈到爱情了吗?你对我的好,表现在一些小地方,走路的时候读我走内侧、过马路的时候牵我的手、在意著我在意的事,还有我知道今晚在谈判现场的时候,你把全副注意力放在我身上了,这些小举动很容易让一个女孩子倾心的。」
危险危险,她发现自己就是口中那位倾心的女子。
听到柳劭月那句「我们之间已经谈到爱情了吗」,范文畬的脸沉了下来。
看到范文畬一瞬间变得脸色不善,虽然不知道她说错什麽,但她还是找点好话说说吧!「当然你也有特别的地方,呵呵,你的绅士风度让我可以逗你逗得很尽兴。」她窝在他温暖的怀中咯咯地笑著。
「卑鄙的女孩,难道先前你都是在试探吗?我一有不规矩的动作,你立刻离我远远的?你这话一说,教我以後怎麽敢碰你?」他也空出一只手,拉扯她的长辫子把玩著。
「没关系,我碰你好了。」她朝他挤眉弄眼,「想吻你。」她睁著大眼提出甜蜜的邀约。
他凝视著地,考虑了半饷,即使这又是磨人的陷阱,他也甘愿踏入。
「乐意之至。」他压下头,先以唇轻轻刷过她的嘴角,发现那双好奇的大眼还是贬也不眨地盯著他。
「眼睛要闭起来呀?」她被捂住双眼,无辜地问,双唇在下一刻又被封住。
两唇互相触碰的感觉原来这麽舒服,酥酥麻麻的,他一碰到她,她只觉得热气又从脖子蔓延上来了,心脏也悸动得抽痛了一下,渐渐的,浅浅的吻不够了,她想要更多。
「不要伸舌头。」分亭蜻蜓点水似的数个亲吻後,抵著柳劭月的额头,他开口。
「嗯?接吻不都是要这样吗?」她只舔到他湿润的薄唇而已。
「现在的情况太危险了,除非你想第一次和我亲吻就被带上床。」短暂的亲密後,原来的欲望没有因为这一点抒发而被弭平,反而更炽烈了。
如果不想和她有未来,现在就可以把人压倒在床上。他在心底警告自己。
「是有点想啦!呃,不不不,我不想生小孩,我才十七岁,不想惹父母伤心,我现在绝对没有挑逗你的意思,说我想和你上床,是……嗯,是我也到了对异性身体好奇的年纪了,而且被你抱著很舒服……」她的嘴被一只大手捂住。
「拜托你别再越描越黑了。」他露出苦笑。
柳劭月点点头,天真的大眼和他对视。
他很喜欢看著她,这是她今晚无数个发现之一,讲没几句话,他的眼神就胶著在她的身上了,被这麽漂亮深情的眼光凝视,很不自在,有点想找个什麽屏障躲一躲,却矛盾的喜欢被他久看。
「我……我该回家了。」一紧张她就会结巴,但总要找点话打破僵局。
「衣服也该乾了,我去拿。」再深深看她一眼,范文畬拉了拉她的辫子,离开房间。
阿弥陀佛!柳劭月抚著双唇,无力地靠回墙角。
玩得有点过火了。
在她的观念里,她身体的所有权属於未来娶她的那个人,该不会被功课压力压昏头了吧,居然开始玩火、开始叛逆。
她轻轻拍了脸颊两下,寻求清醒。不否认初次见到范文畬就被他迷住了,他好看的眼仿佛有魔力一般吸引住她的目光,举手投足间散发出成熟稳重的魅力,让她对他一见钟情。
的确,他是她极少接触的异性,是第一个对她献殷勤的异性,即使那体贴这麽微不足道,她还是迷恋上他了,这麽不可思议。
「衣服乾了,换上吧,血迹已经用酒精洗得差不多了,但是仔细看还是有点痕迹,你如果还是怕被你妈看到的话,回家自己再用漂白剂洗一遍。」他将两件衣物丢到柳劭月头上,籍著轻松的举止平复胸中的激情。
「噢!」又被盖住视线了,柳劭月接到口令打算穿上制服,人在险些放下被单前停格了。
「继续,别客气。」范文畬果然站在她面前,而且站得非常靠近。他不是打算欣赏她的被下风光,而是打算柳劭月又在他面前宽在解带的同时,把她用被单紧紧打包然後丢到厕所里去更衣。
「为什麽你会生气呢?」被看到身体,吃亏的是她耶!可他那把怒火烧得却比她大。
「我在生自己的气,明明有个笨女人一直用身体诱惑我,而我却不能碰,她笨到一点都不了解我在珍惜她。」他「砰!」地一声关上门,离开房间。
这个三坪不到的房间,因为范文畬用力甩门的动作,四面木板墙仿佛都在摇晃著。
柳劭月双耳轰轰作响,脸上却傻俊的笑著,心里也是甜甜蜜蜜。她用最快的速度套上浅草绿色的衬衫以及深橄榄绿的百褶裙。
「我换好了,要送我回家吗?」她背起书包,开门探出头,在黑暗的走廊上发现范文畬颀长的身影就站在旁边,微微吓了一跳。
他在走廊抽烟!
「咳!」她气管不好,猛然吸入一口二手烟,难过得没办法换气。还好上次向他讨烟抽他没给,要不她一定三天三夜都咳不完。
最近怎麽老在做反常的事呢?
「走吧。」发现她被烟呛得难过,他将烟蒂弹出窗外。
「嗯……」接下来两人间一片沉默,他开门,她穿鞋,出了门以後她本来想要找到那烟蒂踩熄,结果发现烟蒂是被丢人窗外的水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