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弃继续这呆蠢至极的举动,丁剑飞有点抱歉地看着灵弄儿。
“怎样?快告诉我,大哥和她说了些什么?”灵弄儿见他挺直腰杆,以为他听到了什么精彩内容,兴奋得仰着脸直拉扯着他。
“嘿……”丁剑飞不知该怎么跟她说,只能装傻地搔头干笑。
“笑什么啊?”她使劲地往他的背大力拍下去,“快说,你到底听到什么了?”
看她一副“你不说我打到你说”的恐怖表情,丁剑飞缓缓地退离她三步外。“没听到,我什么都没听到。”他有点可怜、有点悲哀地丰瞬间瞪大眼的人儿。
“你在诓我?”灵弄儿双手紧握成拳,一步步逼向他。
“没有。”丁剑飞双手忙不迭地直摇。
“你们两个在做什么?”
正在一前一退的两人,听到这熟悉的带笑声时,不禁停下步子,注视着说话的人。
”大哥。”她努力地装出一脸“我错了”的样子。
“大少。”他偷叹了口气,早料到会被发现,只是不知轩辕烈这么没良心,居然拖到现在才出来。
“有事?”轩辕烈双手置于胸前,斜靠着廊柱,好整以暇地挑眉问道。
“没事。”灵弄儿直摇着头。
丁剑飞则一脸苦笑地回视于他。
“没事。”轩辕烈嘴角拎着诡异的笑:“那——是来看戏的喽?”他故意拖长了音。
灵弄儿真不得地下有个洞能让她直接钻进去,她羞惭地低下头,双手不停地搅扭着。
丁剑飞不置可否地朝轩辕烈耸了耸肩,那意思好似在告诉他,随你猜吧!
看到丁剑飞的动作,轩辕烈不愠不火地道:“戏演完了。”意思是说,你们该滚了。
很明显的一句赶人话。她微抬起脸,看了轩辕烈无异色的脸一眼,再瞥了瞥向旁的丁剑飞,看丁剑飞一动也不动一下,让她打消想“落跑”的举动。
还不走!轩辕烈皱了皱眉,心想,最近是怎么了?老是有人质疑他的话,和他唱反调。
“要我送两位一程吗?”轩辕烈阴沉着脸,举步缓慢地往他们两人走去。
丁剑飞和灵弄儿对看一眼,心知再玩下去,待会铁定尸骨无存,死得很难看。不待轩辕烈走近,两人很有默契地同时拔足,转身狂奔。
此时,有事禀告的乔淮,见他两人似有鬼在追,连经过他身旁时,也没停下脚步看他一眼。
他奇怪地注视着两人远去的背影,喃念着,“怎么着,见鬼了吗?”直到两人跑出了“烈火轩”,他才回头来,朝那站在廊柱下的人走去。
“大少。”乔淮恭敬地低头轻唤一声。
“嗯?”轩辕烈微微—笑,“何事?”
“寒冰神宫宫主正在大厅。”乔淮答。
寒冰神宫?!不是那追着令狐狱的小姑娘所属门派吗?莫非是令狐出了事?
轩辕烈戚了蹙眉,不再胡思乱想,“走吧!可别让人说咱们怠慢。”
两人一前一后,快步地朝大厅而去。
厅堂上站了三个脸蒙轻纱的女子。
右边是身穿紫衣,腰间挂了柄弯刀,左侧是位身穿红衣,背上背了一副罕见的红弓红箭,中间这个,定是宫主了,轩辕烈心想。
那女子一身的雪白,虽是蒙着脸,看不清长相,朦胧中却也能猜看得出,她狠,也很冷,无一丝波澜起伏,无视任何物的乌黑瞳眸,有的只是冷,传达出来的讯息,也是冷。
好一个冷傲的姑娘,轩辕烈勾起—抹赞赏的笑,心里却禁不住地同情起她。约莫双十年华的芳龄,有着超乎常人的冷静,但同时却也得肩负起神宫的大任。
轩辕烈边打量着眼前的三人,边走向主位,“请坐。”他有礼地说着。
冷若冰,寒冰神宫宫主眉毛儿连动分毫都无,也无坐下之意,只朝右边的紫衣轻瞥了眼。
接收到冷若冰神,紫衣微一颔首,才对着轩辕烈象拳一揖遭:“今日前来是希望楼主能交出小宫主。”
“小宫主?”轩辕烈微一愣,才将小宫主和追狐狱的冷若寒联想在一起,不过……
“姑娘,在下不懂你的意思。”轩辕烈道。
紫衣眉一挑,脸色微愠,“楼主,明人眼前不说假话,楼主敢说小宫主未曾到这烈焰楼来?”
她挑衅的神情,教站在一边的乔淮看不下去,伸手指着她,“你……”
“乔老。”轩辕烈举起手阻止他,“她的确曾来过,但已经走了。”
“这点我们知道。”紫衣未答,红衣倒忍不住抢白。
知道还来要人,存心挑衅?还是……沉思了会,轩辕烈已经猜出她们这趟来的目的了,可惜,他是心有余力不足,帮不上忙。
站起身,他脸上保持一贯的笑容,“话我已经说得很清楚。”
“人是从你这楼里失去踪影的,所以你得负责。”红衣气得咬牙切齿,她从没看过这么有礼却又傲慢得令人厌的男人。
“脚长在她身上。”轩辕烈慢慢地踱至三人面前,“况且她是寒冰神宫的人,干我烈焰楼何事?”
“你……”红衣和紫衣皆探向自身兵器,准备和他一较高下。
“退下。”未曾开口的冷若冰,轻声地斥退两人。
红衣和紫衣闻言不得不从,只能忿恨地瞪着那笑得莫测高深,可眼里却见不到一丝笑意的男人。
冷若冰不避讳地睦直注视着轩辕烈投来的轻蔑眼光,“脚是长在舍妹身上,但她从这走出去后人就不见却也是事实。”
“那又如何?”轩辕烈狂傲不羁地扬高眉。
隐在白纱下的唇微微一扬,“是不能如何,只想请楼主帮个小忙。”冷若冰微垂下眼睑,此举算是她最有礼的一个动作了。
“什么忙?”
“找令狐狱。”
轩辕烈冷眼注视着她,“无能为力。”他话说得绝,但心里却在叹气,令狐啊,令狐,我真被你给害死了。
不是他不肯,而是他根本不知道令狐狱现今人在何处,上哪找去?就算下令人省商行哨站严加注意,也是徒劳无功。谁不知,那只狐狸滑溜得很,稍有风吹草动,便逃得连味道都让你寻不着。
白纱下的唇一抿,冷冷的声音随之响起,“楼主言下之意,是不肯喽?”
轩辕烈不做任何表示,只是看着她。
冷若冰冷笑一声,“就此告辞。”话一说完,她和红、紫衣女子,转身走出。
看着冷若冰三人离去的背影,轩辕烈摇头叹了口气。他明了她方才那一声轻笑,是代表着她不会说此罢休。
而自己,虽不至坐以待毙,却也只能见招拆招,毕竟,人家的小宫主,是真的跟令狐狱在一起。而她会跟他一起,完全是因为令狐狱拿了人家一支短笛不肯归还,这……是谁的错?是自己吗?
好象不关他的事?轩辕烈很无奈地再叹声气。
出了烈焰楼,冷若冰等三人坐上寒冰神宫的马车,哒哒马蹄声瞬时响起,扬起漫天的尘灰。
“宫主,咱们就这么放过烈焰楼的人?”脾气火爆的红衣嘟着嘴道。
“是啊,尤其那个楼主,傲得跟什么似。”紫衣也附和地说。
轩辕烈!冷若冰嘴角浮现一朵迷人的笑面,从不知男人也可以长得如此好看,从小娘亲就教她,天下男人没一个好东西,而且是丑陋无比,今日一见才知娘亲说的全是骗人的话。
想起娘亲,冷若冰的笑霎时消失无踪,愁绪涌上心头,娘亲就要出关,而小妹的下落至今未明,失去踪影倒也罢了,偏偏跟个男人牵扯不清,这要让娘亲知晓了,不知会有多震怒了。
庸人自扰!冷若冰苦涩一笑,自嘲想道,娘亲向来极疼小妹,自不会有太过严厉的惩罚,倘若是她呢?
从小姊妹两人的特遇就女同天与地一般,小妹仿似天之骄女,可以赖在娘亲怀里撒娇,犯了错顶多是被念一顿、关一天。她呢?犯了错,轻时没饭吃,重则一顿好打,久而久之,她便封起自己的心,不再露出一丝感情,即使是亲情。
长久下来,她脸上不再有表情,心里不再有感情,只因为她比小妹早出世,注定了她要无情无欲、无恨无爱地过一生,直到老死在寒冰神宫。
想着想着,脑中不禁又浮现那带着轻狂笑意的男子,他为何要拒绝自己的提议呢?冷若冰闷闷地想着。
其实她约略知道他拒绝的原因,也知道要找令孤狱并不是那么简单,否则,她出动了寒冰神宫里左右护法、六宫三十六门的人,不会找不到的,然虽知他拒绝之意,却是无法接受。
“宫主。”心思细腻的紫衣,见她久久不说话,遂轻轻地叫唤一声。
冷若冰回神,送她一记“没事”的笑,“烈焰楼的事我自有主张。”她顿了下,“红衣,咱们在烈焰楼里的人,行吗?”言下之意是说那人的办事能力可靠吗?
红衣听她话中意,一颔首,“宫主,她可是文宫里挑选出来的人,万无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