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感成真,才回庄,未来及回房换下湿衣,三人就被“请”进万俟隽的书房 。
立在书桌前,万俟隽冷眉怒目的看着“两湿一干”,垂首等他发落的三人。
“你答应过我什么?”
寂静的空气倏然阴风阵阵,席惜不由得打起哆嗦。
方才的溪水都不及他阴寒的语气。
她咽着唾沫,不敢装傻的抬头面对他。
“不……不背着你带她们出庄。”
万俟隽眼神愈冷厉,席惜就心虚地愈说愈小声。
“原来你都记得。”他笑,很冷的笑。“想来你也没忘记你的脑袋是我暂放的。”
席惜倒退一步,“你要杀我?”
“杀你?”他嗤笑,“我不过是讨回我寄放在你那的东西,怎能称为杀。”
这是什么歪理?
“什么……什么你寄放的,我……我的头本来就……就是我………我的。”
身体冷心里怕,席惜一句话说的七零八落。
俊眸转暗,万俟隽不想再废话的倏然扣住席惜咽喉。
两人距离太近,席惜连想逃命都没机会。
“你……”他又掐她脖子。
万俟隽存心折磨人,他慢慢的收紧五指,欣赏席惜苍白的容颜在挣扎无效下,渐渐 涨红。
“不要杀姐姐。”可人扑到万俟隽脚边,又哭又喊。
“可人?”万俟隽拧眉。
“爹,不要杀姐姐,可人求你,不要杀姐姐。”
姐姐?
万俟隽到此时才注意到女儿对她的称谓。
“可人,她是你后娘,不是姐姐。”
他缓和下脸对可人说,可掐住席惜脖子的手劲却没松,一样的令她呼吸困难。
“我不管。”可人哭闹的猛扯万俟隽的衣服,“我不管她是姐姐还是后娘,我不要 她死。”
万俟隽狠狠地皱眉瞪着可人。
可心见状,连忙上前拉可人。
“可人,放手,爹生气了。”可心说得很小声,生怕万俟隽的涛天怒焰烧到她们姐 妹身上。
“不放,不放,都是你,臭可心。”可人将矛头指向脸色瞬间刷白的可心。“都跟 你说了姐姐不一定会泅水,你偏要使计骗她去救你……都是你……”
在大石上,她看得一清二楚,姐姐那难看的狗爬式,摆明就是不谙水性。
“可人。”怎都说出来了,还在爹面前,完了,她完了。
可心又急又恼又慌,不安的眼眸怯怯的偷瞄脸色难看的爹,和一脸恍然大悟的席惜 。
“我不要受你威胁了。”可人握着小拳,努力的朝快昏倒的可心吼。“我是姐姐耶 ,为什么你都不听我的,却要我听你的。”
“可人,别说啦。”可心慌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我要说。”可人继续吼,慢半拍的接收到可心的挤眉弄眼完了。
可人倏然闭起嘴,瞬间惊惶的神色,万俟隽全看在眼里。
“可人,不是要说吗?爹在等着呢!”
他一脸的慈父笑容,可人、可心看得垂了头,心知大祸临头了。
松了手劲,却没放手之意,万俟隽依旧扣住席惜的颈子,问着两个女儿。
“可心,下水可是你的主意。”见可心点头,他的口气变轻柔,“可人,那你是共 犯喽。”
可人一僵,求助的看向动弹不得的席惜。
席惜回她一记莫可奈何的白眼。
她都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还找她。
“雷傲。”万俟隽无视女儿哀求的目光,朝推门而进的雷傲下令。
“带可人、可心回房,没我准许,不许她们出房门半步,违令者以庄规处置。”
雷傲怔了下,想说些什么,终是没说出口,领命的牵着开始啜泣的小人儿退出书房 。
见书房门再度阖上,席惜困难的动动僵直难受的颈子。
“可以放开我了吗?”事情始末他都清楚了,没道理还死扣住她啊!
“放开你?给我一个理由。”他笑,虽没适才阴冷,仍是无情。
“理由?可人说得够清楚了,你还要什么理由?”心里忿忿不平,席惜还是说的小 声小气,没办法,脖子在人家手里,恼他不得。
“你违逆我命令的理由。”她的颈项触感不错,挺滑的。
他——他又在抚摸她的脖子。
席惜的心跳瞬间加速,想叫他停手,又舍不下他指尖所传来的热力。
“我没有,我只答应你不带她们出庄上街,可没答应不带她们到后山。”她加重上 街两字。
没了性命压力,席惜的思路就清晰,舌头也灵活起来。
“狡辩。”他冷哼。
狡辩又如何,“是你自己命令下达不够完整,怎能将错推到我身上。”
“这么说,全是为夫的错喽?”
“不敢。”她笑得好不得意。
万俟隽扯唇,倏然收紧指力将她扯到面前。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不待顾惜挣扎,他又突地松于放开她,“秦嬷嬷。”
摸着疼痛的脖子,席惜想开口,却发现喉头疼得如火在烧——可恶,他下手还真重 呐。
“送夫人回房。”万俟隽背过身,走到书案前,在门将阖上时,“今晚不必送膳到 夫人房里。”
意思很明白了,他不准她吃饭。
不准她吃饭!
席惜很想冲进书房跟他“再沟通”,奈何筋疲力尽!只能任秦嬷嬷拖着走。
太可恶了,她又没犯什么错,竟罚她不能用膳,哼,不吃便不吃,一餐不吃还饿不 死她——???
是哪个浑蛋说一天不吃饿不死人的,她要去揍扁她。呈大字瘫在床上,席惜 饿得头昏眼花,四肢无力。
她现在真的饿得快死了。
唉,早知回来会受罪,她那时就干脆灭顶算了——淹死总好过饿死。
翻了个身,席惜改以平趴,借以压制咕噜直响的肚皮,脑袋犹想着下午可人惊爆的 内幕。
呵,她都不知,原来可心有那么讨厌她,讨厌到欲置她于死地,连她那冷面相公也 一样。
无情的教人心寒。
唉唉,看来,得想个办法,尽快让他休妻出庄去。
再待下去,难保哪天小命教他父女两人给玩完。
唉唉唉——烦呐。
想着自己乖舛的命运,席惜除了叹气还是叹气。
蓦然间,萧声又起,席惜却没意思下床去理会。
少管闲事,小命方可久保。
她拉起被蒙住头,可萧声依旧飘飘忽忽的窜进她耳里,惹得她的同情心又蠢蠢欲动 。
不行,席惜,你不能心软,想想你心软所得到的下场没饭吃。
对,她就是禁不住可人、可心苦苦哀求才落得如此下场。
所以,同情没好报,当没听见、没听见……啊,她认输,她的心肠硬不过如泣如诉 ,凄美中带哀愁的萧声。
敌不过自己的同情心,席惜还是前往竹屋。
“翩翩,我来了。”只差没拜讬她别再吹了,她的眼泪都快让萧声给惹出了。
“嫂嫂?”翩翩先足惊喜,随即担忧的垮下脸,“嫂嫂,你还是快回去吧,免得又 让大哥撞见。”
席惜无所谓的耸耸肩,“撞见就撞见,顶多一顿骂罢了。”外加掐她的脖子。
翮翩苦笑的摇着头。“就是如此,才让翩翩更加过意不去。”
“哎呀,没啥好过意不去,是我自己要来,你何苦跟自己过不去。”
席惜笑说,一会拍翩翩的肩头,一会又拍自己胸脯,一副豪情万丈的模样。
只是,维持不了多久,她就如泄气皮球般颓坐椅上。
“怎么啦,嫂嫂。”翩翩关心的问。
席惜抬头,无力的望了眼。“没什么,只是肚子饿,啊,翩翩,你这儿有没东西可 吃?”
肚子饿?翩翩微讶的直眨眼。
“热食没有,只有一碟桂花糕。”
翩翩话都没讲完,席惜猛地跳起身。
“在哪,能不能借给我吃?”管他热食冷食,有得吃就行。
借?翩翩失笑,转身进花厅取来桂花糕。
席惜也不客气,伸手就抓,张口便吞。
也不知是饿太久,还是吃太急,一口桂花糕卡在她喉咙里不上不下。
席惜难过又痛苦的猛捶胸口,翩翩连忙倒了杯茶给她。
“好点没?”拍抚着席惜的背,翩翩担忧的问。
“没事,没事了。”说完,她又拿一块桂花糕塞进嘴里。
翩翩见了仅是笑着摇头。“嫂嫂,吃慢点,没人同你争。”
席惜睨她一眼,点点头,她也知道没人和她抢,可她饿啊。
三两口吞完一碟桂花糕,肚子虽没喂饱,可也没那么饿了。
看席惜抚抚肚子,一副餍足的瘫靠桌沿,翩翩这才问出心中疑惑。
“嫂嫂,晚膳没吃吗?”
席惜看着她,困窘的笑,“被你猜中了,是你那个没心没肝的大哥下的命令。”
于是,席惜就将下午所发生的事告诉翩翩——听完席惜慷慨激昂的叙述,翩翩翩忽 尔有种冲劲,想将自己的故事告诉她,求她帮助。
看着翩翩听完故事后一语不发的沉下脸,席惜以为自己说错了话,毕竟,翩翩也姓 万俟。
“唉,其实,可心也没那么坏,只是调皮,爱整人了点。”
“嫂嫂。”翩翩鼓起勇气,向席惜自顾自的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