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儿,时机未到。”他也想早点儿向庄主表明,早些娶她过门。
可,庄主和夫人的不和,令他不得不却步,再三考虑。
“时机。”泪水溢出眶,彩蝶不满的叫。“又是时机,两年前你也说时机不对,现 在你还这么说,你告诉我时机何时才来,你要在什么样的状况下才肯同我大哥提亲。”
这……要怎么解释。“天时、地利、人和,所有一切对我俩都有利时,便是良机。 ”
雷傲捺着性子,好声好气的解释。
“如果,天时、地利、人和,三者缺一呢?”
彩蝶泪中带笑,只是她笑得很苦、很涩,看疼了雷傲的心。
“缺一不可。”不想她伤心、哭泣,偏又惹她落泪、神伤。
雷傲心疼,自责的想抱住不住往后退的彩蝶,然她却避开他的关怀。
“不要碰我。”无路可退,彩蝶背抵墙,双手环住开始发颤的自己。“你根本无心 娶我对不对?两年前的推诿,两年后的搪塞,都只证明了一事,就是你只是在玩弄我的 感情——”
“我没有。”攫住彩蝶双臂,雷傲激动的怒吼,“我爱你,从我进庄看到你时,就 深深为你着迷,你知道吗?蝶儿,在我的心里,只容得下你这只让我又爱又恼的小粉蝶 儿。”
彩蝶怔住了,这是她首次听见他剖心的告白。
一直以来,她都坚信,他是爱她的,而他的眼神也传递这样的讯息。
直到最近,她开始怀疑,他爱她,仅是她一厢情愿的想法。
于是,她开始害怕,害怕他不要她,害怕他对她的呵护、宠溺、疼惜全是假,全是 他打发时间的游戏。
当她的害怕凝聚到无法负荷时,她变得暴躁、易怒,甚至大使性子,只为求得他的 一句话,只为安心。
而她,终于得到了,终于得到她所想要的誓言——猛地,她扑进他怀里,感受到他 传来的温暖,嗅取他的阳刚气息。
“傲,你知道吗?我等你这句话,等了好久,久到我想放弃。”
“不准。”雷傲圈紧怀中人儿,霸道的说:“永远不准。”
“嗯,不会了,有你这句话,我等,等良机到来。”彩蝶像只猫咪,将脸贴在他胸 膛,轻轻的磨蹭。
“不会太久,我保证。”
雷傲轻吻彩蝶的额、鼻,最后烙印在她的唇上——“我该回去了,久了,会引起庄 主疑心。”他说,却不舍松开圈抱她的双臂。
彩蝶也不急着催赶他,眷恋在他舒适、安全的臂弯里。
“大哥五年来从不过问,亦不出庄,今日破例,颇耐人寻味。”
彩蝶的话,雷傲亦相当认同,只是,他犹理不出个头绪。
“或许是夫人这两天的所作所为,困扰了庄主吧!”他猜,平静的生活多了一个引 爆源,炸弹不爆才怪。
“她?那又黑又瘦不啦叽的新嫂嫂,可能吗?”新嫂嫂是比平常人勇敢,有勇气, 那又怎样?她很清楚大哥对女人的挑剔。
身段丰润、脸儿娇媚、嗓若黄莺,是大哥看女人的标准。
有了标准还要具备温柔、娴淑的气质才行,这些,新嫂嫂是一样也没有,反生了张 大哥痛恶极了的利嘴,专来和他唱反调。
彩蝶知道的,雷傲也清楚。
“彩蝶,没有什么事情是绝对的,也许,庄主的喜好,只是一种模式,一种连他自 己也没发现到已固定的模式。”
思索雷傲的话,彩蝶轻蹙眉问:“傲,你的意思是,大哥已受大嫂吸引?”她还是 觉得不太可能。
雷傲抚平她的眉,轻笑道:“我不知道,这只是我的感觉。”
他又在她颊边轻啄了下。“我真的该走了,蝶儿,你也快回庄吧,你一个人,我不 放心。”
彩蝶含羞的点头,两人浓情画意的相拥走出胡同。
???好感人。
席惜蹲在墙角,边听边看边拭泪。
虽然鸡皮疙瘩掉满地,还是深受雷傲那番深情告白所感动。
很羡慕,也有点嫉妒。
什么时候,她才能有个如此爱她、不嫌她的爱人——难喽,除非她相公转性。
唉唉,想那么多做啥,继续听——席惜再次伸长脖子,拉长耳朵努力的将那对不知 被人偷窥的情侣的对话完全吸收——“嗟,别吵,正精彩哩。”哇,吻得难分难舍。
席惜拍苍蝇似的挥开身后不断拉扯的手。
拉扯她之人似是知道她正在看什么好戏,不出声,只是更加用力的拉扯她。
席惜被拉扯的很烦,火大的半转过身,压低声吼道:“别吵——可人。”她从哪儿 冒出来的?
“姐姐,别看了,咱们快走了啦。”可人小声的说,有意不惊扰巷内的有情人。
“可心呢?”让可人牵着走,席惜的注意力终又回到她们身上。
“可心……可心……”可人一脸无措,支支吾吾又东张西望,“啊,可心来了,姐 姐,咱们快走吧。”
走,本来就要走,席惜不反对的任可人拉着她跑向可心。
正想问她们记不记得马车停置处时,可心一反常态,拉过她的手,没命的往前跑。
“可心——可人——”席惜被她们一人拉一边。
“别问了,快跑就对啦。”可心说着,还不时回头张望。
“可心,你频频回头,究竟在看什么?”席惜好奇,也转头看,可她看不出有何异 样。
可心不想泄底,只是拉着脚步明显放慢的席惜更加努力的往前跑。
她要坚持到最后一刻,除非是真的逃不掉,否则她一个字也不会对她说的。
可心打定主意当“蚌壳”,一个字也不透露,可人却招供了。
“可心,他们追来了吗?咱们还要跑多久啊?”她跑得好累、好喘。
可心被打败的翻白眼。
不是有人说,双生子心意相通,常能感受到另一方的想法和感觉吗?
怎么她和可人完全没有,还常背道而驰,互扯后腿。
“他们是谁?谁在追我们?”
席惜不跑了,她不想没头没脑的跑。
“说,你们俩究竟惹了什么麻烦?”
姐妹俩面面相衬,想跑也没法跑,因为,席惜反扯住她们。
“待会儿再告诉你啦。”可心不耐烦,惊惶的眼不住瞄向来时路。
“现在,立刻,马上走。”不说,她不走,席惜和她们杠上了,没得到答案前,休 想她移动分毫。
“就……”
可人才说了一个字,可心马上捂住她的嘴,仰头对席惜说:“丑女人,你不走就别 走了,可人,咱们快走,别管她。”说完,用力甩开席惜的钳制,拉过可人后,可心继 续没命的往前跑。
看着两小身影灵活的穿梭在人群间,席惜简直不敢相信,她们真的抛下她跑走了。
怔愣间,熟悉的身影又出现在眼底,席惜喜极的看着她们由远而近,然后,冲过她 。
冲过她?她们不是回来找她?
正想举步追去,身后突地传来嘈杂叫嚣声,席惜好奇的转头瞧去——哎啊,我的妈 。
十来个横向满脸的大汉,个个手持刀剑,正杀气腾腾地朝她这儿杀过来了。
“那两个小丫头就在前面,兄弟们快追,别让她们跑了。”
听也知道那忿恨口气中所指的两个小丫头是谁,席惜不再多想,拎起裙摆追上可人 、可心,一手牵一个,没命的往前跑。
“老大,看到了,在前面。”一个脚程较快的男子己追在她们身后。
席惜回头瞧了眼,惊乱的催着,“可人、可心,快,再跑快点。”
可人、可心也想跑快些,可她们腿短,速度有限,更何况,她们从惹祸后便开始跑 到现在,体力早透支了。
才想同席惜说她们跑不快,也跑不动时,两人有志一同的拐了脚,踉跄地跌了个狗 吃屎。
席惜拉不回她们扑倒的冲力,连自己也被她们扯得跌跪在地。
膝盖处传来的热感,席惜知道定是破皮,她忍痛站起,想察看可人和可心的状况时 ,眼角余光瞥到一条长鞭正破空击来——目标是可心。
没有犹豫,她想也不想的扑到可心身上,以背当盾,替她挡下这一鞭——???
雷傲因不放心彩蝶独自离开他们身处的小胡同,是以陪着她走,直到远离那龙蛇混 杂的是非地后才回转。
眼看目的地——聚贤楼就在眼前,雷傲倒不安起来。
一直以来他就怀疑庄主早就知晓他和彩蝶相恋之事,只是,庄主没问起,他也没道 理不打自招。
而现下,他又无故消失这么长一段时间,也许是心理作用,他不知该怎么向对庄主 ,更不知该用什么理由来搪塞他的消失。
要怎么解释呢?
正思索待会见着万俟隽时如何交代自己的去向,雷傲微蹙的眉,在看到远方奔跑的 身影时,狠狠地皱起。
那不是夫人,还有可人、可心吗?
还在惊讶当头,那奔跑的三人跌倒,紧接着一条长鞭自她们身后甩出,在空中划出 一道弧——雷傲提气,移形换位地想以最快的速度赶在鞭子落下时将她们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