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他转身,走出了残留着馨香的房中,没有回头……???
七年后,长安城内漂亮的一拳,粉雕玉琢的小女娃击倒一名胖壮的男孩,得意地仰
天大笑。
「听到没!以后我就是老大!」红绣鞋包裹的小脚大咧咧地踩在胖男孩肚子上,小
女娃骄傲的仰高小脸。
「哪有女人当老大的!」有人可不服啦!虽然她打败了大杂院里最强的孩子,他身
为男子汉,还是要出声表达不满。
「那你来打倒我呀!」小女娃朝他勾勾手指,不可一世的模样令人畏怕。
「才……才不要!好男不跟女斗!」小男孩一时严重结巴,一句不长的话,可费了
九牛二虎之力才抖完。
谁敢和这小女娃打呀!之前被她打倒的人,至今没有一个敢再放一声屁,又不是皮
痒,才不想被打得鼻青脸肿,回家还得再被爹娘打一顿。
本来的嘛!有谁会相信一个六岁的、美丽的小女孩有能力把一群比她大的男孩子,
打得像块破抹布?更别说她在大人间声誉良好,是有名的乖巧可人。
「胆小鬼!呵呵呵呵……」嚣张地仰天大笑,小女娃豪气万千的插起腰,小脚还不
断踩着小胖子的大肚皮。
「我不是胆……小……鬼……」虎头蛇尾的抗议是小女娃白眼的成果。
「现在起叫我老大!快叫!」插着腰成大字型而站,气势宏大的下令。
孩子们互望了眼,本能抗拒……他们才不要叫一个小女娃老大呢!而且她那么漂亮
,他们更不会叫!
将手指弄出刺耳的声响,小女娃扬起好甜好美的灿烂笑颜,温柔地又问:「叫不叫
老大?」
众娃儿全不由得打个寒颤,不少人立刻屈服,谄媚地叫道:「老大!」
「嗯!很好。」满意地点点头,她移动步子站到一名嘴闭得如蚌壳的小男孩前。
望着他笑了几声,她蓦地出手打中他眼窝,效果立见,是一大片的瘀青。
接着她便打算大显身手将小男孩打成破抹布。
「泉儿!你在哪儿?」轻柔悦耳的呼唤,远远的御风而来,小女孩立刻停住动作。
「记清楚!以后我是老大,不服的人尽管来和我打!」丢下话,她连忙整理好仪容
,并不忘在小男孩身上多补一脚,才转身跑走。
还能说什么呢?孩子们只能苦着脸,心不甘情不愿地接受一个女老大……她的年纪
还最小耶!
冲出树丛,小女孩扑进一名灵秀的少妇怀中,开心地叫道:「娘!你回来啦!」
「是呀!泉儿有没有乖乖的?」少妇慈爱的替女儿理了理略显乱了些的秀发,疼爱
之情在眉宇间尽露。
那灵致秀雅的面容绝大多数,原原本本地遗传给了女儿,两张相似的美丽面孔贴在
一块儿,很是赏心悦目。
「平叔呢?他还没回来?」朝母亲背后张望了下,小女娃好奇地问。
怪了,平日里寸步不离守着母亲的大傻瓜,今日怎么不见?出事了吗?
「他去买你爱吃的枣子糕,晚些回来。」牵着女儿柔软的小手往家里走,她心里对
平林有着极深的愧疚。
七年前离开「冷风堡」,雨儿辗转又回到了长安城,耳闻父亲的债务似已还尽,她
固然觉得安心,却没有回家去。
主要是因大了肚子,那时已届临盆,她不愿丢尽唐家的脸,便住进了大杂院中。
不久之后,她生下了个女儿,在几经挣扎后,仍让女儿姓了南宫,起名寒泉……想
至此忍不住要叹气,她真的十分不会取名字……当年,她没有答应平林的求婚,只愿与
他以兄妹相称。她是个痴傻的人,身心早已遗失在南宫冷身上,给不了别人了。
她很感激平林数年来的陪伴,也明白他从未死心,但……他要的东西,她无法给。
「真是,娘!他在喜欢你呢!」扁扁嘴,俗话说「射人先射马」,小寒泉觉得自己
正是那匹马。
「娘知道,可是娘只爱爹,真的无法回报平大哥……」轻叹道,女儿的人小鬼大她
已习以为常。
「泉儿的爹是谁?平叔总说他不是好人,老在欺侮你。」皱着小脸询问,她好想有
个爹。
每回节庆热闹的时候,她好想坐在爹的肩头逛,才不会在人群中被挤得像片薄面饼
,可怜凄凉的她。
虽然平林不断想讨好她,不知为什么她对他就是亲不起来,老觉得不搭轧。
「他只是没耐性了些,不懂体贴人……他有他的苦衷,娘是了解的。」想起南宫冷
,她的心仍是酸酸甜甜的,又带些吞不下的苦涩。
这也和南宫冷一模一样,固执、自以为是的叫人生气!但包着母亲美丽外貌的小寒
泉,却令人气不起来,只能摸摸鼻子,自认倒霉了。
「平大哥,泉儿是小孩子任性,你别大放在心上。」温柔地安慰着,两人并肩缓步
而行。
「那你呢?」深情地睇她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摇了摇螓首,雨儿温柔而坚定道:「对不住,平大哥。你还是去觅个好姑娘,别将
大好年岁浪费在雨儿这样的人身上了。」
「七年了,你还是忘不了!」他忍不住扬高了音量,满满的不甘心。
凭什么南宫冷没有任何努力,便轻易地得到他一生最想要的东西?
「他一向对你不好!」用力强调出事实,他不放弃说服雨儿。
「平大哥,感情是由不得人的。」很轻很淡地丢下话,她加快脚步离去……万般皆
不由人。七年了,她也看开啦!
只是,有时仍不自觉想起南宫冷,不知他有几个孩子了?是否会偶尔想起唐雨儿这
个傻气的女人?
???很好!十分十分之好!好到令人想狂吼咆哮!
望着马蹄下又烂又脏的糕儿,小寒泉气得浑身颤抖。
「小女娃儿,你没事吧!」急忙跳下马背的某人,很担心地拍着她询问。
摇摇头,她垂着首掩去神情,小口一张一合地无声咆哮:没长眼睛啊!我要有事还
会站在这儿同你说话吗?!
「下回别莽莽撞撞地冲上街,很危险的。」拍拍小寒泉抖动更剧的双肩,以为她被
吓着了。
危险!那就别在市街上放马乱跑呀!继续无声咆哮,她巴不得一拳就打扁这没神经
的人。
「回来,别误了行程。」突然,悦耳却过度冷漠的声音居高临下的传来,更加炽了
小寒泉的怒火。
「是!小女娃,下回留心点儿。」交代着,他翻身上马。
「还我糕儿!」忍无可忍,她抬起头吼得风云变色。
那该死的「凶手」自始至终都骑在马上,这时她总算看见了他的长相……很好!她
记住了!
男子有张英俊的面孔,气息是不驯而冷漠孤傲的,还带点儿邪气。黝黑的肌肤是小
寒泉少见的,像被火烤过似,有种她搞不清楚的感觉。
「什么糕儿?」男子连眉毛也不动一下,冷冷地嗤哼了句。
「枣儿糕!你踩烂了!还给我!」小寒泉压根不对他的冷漠而畏惧,漂亮的眸狠狠
瞪着男人。
「打发掉。」烦厌地一挥手,男子策马便走。
「站住!你那什么狗眼看人低的姿态!怎么不道歉!」那知小寒泉硬是拗上了,大
张双臂挡在他马前,也不怕被踩死。
连忙勒住马步,男人蹙着剑眉,开口便是一阵咆哮:「你玩命吗!小小年纪就想见
阎王不成!」
「谁要你不赔我糕儿……」被男子一吼,小寒泉不知怎么便心生委屈,小嘴一扁便
要哭了。
「不许哭!」烦躁地又是一吼。
小寒泉立即泪如雨下,抽抽咽咽地指控:「你干嘛凶我!分明就是你不对呀!」
一拨黑发,他不知中了什么邪竟下马,一把搂起小寒泉,温柔地拍抚她抖动的背脊
。
先是一呆,小寒泉便搂住他的颈子,哭得更加肝肠寸断、风云变色,哭得男子面色
青一阵白一阵,耐性逼近爆发边缘。
「够了!不许再哭!」耐性告罄,他暴出怒吼,吓得小寒泉噤声。
仰起梨花带泪的小脸,她又开始呜咽:「你又凶人家……我的糕儿……哇——」
用力搂住他的颈子,她整张小脸都埋在他肩窝上,哭得哀恸不已。
彻底被打败,他实是无法对怀中哭哭吵吵的小女娃儿生气,只得搂着她走进最近的
酒楼里——她要糕儿,他就给吧!
「老天……」骑在马背上的十来健旅,全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张大了嘴。
他们没看错吧!主子竟对那凶巴巴的泼辣小女娃如此宽容?!
一时间,他们均没想到要跟上前,全一尊尊地杵在大街中央,呆得像石像。
直到被放在椅上,小寒泉才眨眨眼,眨去雾的水气,直勾勾地瞅望男子。
「你在做啥?」好奇地眨巴双眼,她第一次进酒楼呢!还是坐在雅座上呢!
摆设好漂亮呢!真想带娘一起来。
「瞧你新奇的,没见过这种排场?」不自觉宠溺,他拧了拧她的俏鼻。
「我住大杂院啊!哪来的闲钱!」皱皱小鼻老气横秋地道,一边跳下椅子,大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