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申浞尚有利用价值,他早赶他出家门。
“您这么想,就算是吧!”淡淡一笑,虚应着。
“别以为能惹毛我。你这不肖子不知烧了啥好香,遇着我这样仁慈的爹,才容得你放肆。”挥开折扇,申浞诡笑道:“不就外祖父一家子。”狠戳了下申望贵的痛脚。
顿时,申望贵如泄了气的皮球,垮下了眉,仍强自镇定道:“靠树树会倒,他们神气不了几年了。”
“哦!”申浞虚应了声,状甚无聊地看向庭院。
申望贵细长的眼,散射精光,深凝着儿子。“杜雪雁那女娃,找着没?”想来就气,实不甘平白失了攀亲权贵的路子,非找出她不可。
“与我何干?”
“她与你最亲,你难道不愿找她?”一阵愕然。
垂首,他满不在乎道:“谁与她亲了?不过救过她一回。”
哼了声,申望贵疑问:“你不会将她藏在混沌居吧!”他清楚这儿子啥事也敢干。停了停,他续道:“她是你妹子,别乱来。”不知为何如此道,只觉心头不安。
“我自然不会对妹子乱来。”而申书苗可不是他妹子。笑意隐忍不住。
“沈将军看中你,有意将女儿许一个与你。”总算点到正题。
“我知道。”他不耐。
“那好,别误了事。”申望贵目光犀利地射向他。
冷哼,申浞回首直视他道:“别以为你能控制我,爹爹。”黑眸深处染上异样腥红。
一震,申望贵连退三大步,别过脸不敢与他对望。
异光一闪而逝,申浞恢复原有的淡然无感,轻语:“浞儿告退了。”有礼得异常疏远。
语毕,也不见他抬腿动手,一眨眼已窜出福园,连衣角的影儿也见不着,申望贵才大大喘了口气。
***
真不懂,申浞没事那么挑嘴做啥?竟将她辛苦熬好的汤、做好的菜倒给门外的野狗!这能教人不气吗?
当然气!差点儿气得吐血身亡,申书苗寒着脸,闷不吭声地坐在申浞身侧。
“真不开口?”申浞凉凉地逗她。
一哼,别开脸。
望着她好一会儿,他不怀好意地笑道:“你信不信,我总能叫你开口的。”
无言以对,倒扮了个使人忍俊不住的鬼脸。
申浞勾动唇角,蓦地扣住她双手反折身后。
“你做啥!”她娇斥,身子剧烈扭动起来。大眼凶狠瞪向他。
“猜猜。”他好整以暇道,见她无谓的挣扯。
“谁知道……”开口怒斥,语尾却消失在他口中。
来不及合上唇瓣,他已悍然入侵,以理所当然之姿吸吮她的甘美。
瞬间,她的神志一片空白,不自觉学习他的动作,回应着。一抹邪气笑靥绽在申浞唇上。
当他离开她时,申书苗软倒在他怀中,大口大口喘气,纤细身子不可抑制地颤动。
“你刚开口了。”他柔声道,长指轻抚着她樱唇。
白眼瞪他,然双眸蒙醉,削减不少气势。
“大白天的,又在街上,羞不羞啊你!”抬手,在他脸颊刮着,声音仍止不住微喘。
“不好玩吗?”俯首又吻吻她,难得发自内心的温柔。
舒口长气,总算抚平呼吸,才道:“好玩哪,幸亏在轿中,要不我会被当成荡妇。”
握起她的手,笑而不语。细观着白如春笋,润腻圆润的纤指。上头有几个粉红印子,是他先前烙上的。她不像个怕羞的人,当时却紧闭双眸,羞赧不已。
“明白吗?你永远是我的人。”低喃,张口含住她的指头,轻吮着。
吃了惊,她急急想抽回手,却被他更牢牢握住。
“说话就好好说,老是动手动脚的。”她羞红了脸,嗔道。
“我可只动口。”
“何止。”皱皱鼻尖,她再次试图抽回手。这回,申浞顺了她的意,松了手。
忙将双手藏至身后,深怕再次陷入他掌中。每每被他触摸,总不自禁心跳加速,脑袋更是一片空白,害她以为自己会在这花样年华早逝了。
真没天理不是?只有她一人在那儿不安,申浞倒是若无其事,好整以暇的猛逗她。为何他就不能有一点儿失常,如同她?难不成年岁差距使两人反应不同?
暗叹,摇头否认。这和年龄铁是无关,而关乎人的脾气,申浞老是无感无情的,一副天塌了也有高的人去顶的悠哉神态,就算全天下的人都死了他也能活得很好。他又关心自己,喜欢看人痛苦。尽管唇角总有抹隐隐然浅笑,内心却如无星月的暗夜,谁也不知潜藏了啥魔物。
而她竟为此被深刻吸引,不知该怪谁好。只能肯定,她定为自己惹来了大麻烦。忍不住,笑了起来。太有趣了不是?
“在想啥?”掬起她一缕秀发,放在唇边轻吻。说不出是什么的幽香沁入心脾。
“大哥,你并不喜欢我,是不?”问道,拿不准自个儿为何脱口而出。
斜睨眼她,他道:“是不讨厌。”语焉不详,神情是不变的漠不关心。
心刺痛了下,她也不甚在意,只觉奇怪。
“为何问?”长臂搂过她,拉过她的纤掌把玩。
歪着螓首,她很认真的想了下,而后缓缓摇头。“不知,莫名就问了。”
扯了下嘴角,他似乎并没留意申书苗的回答,专心一意地玩着她小手,像正玩赏着名贵珠王。
“唉!大哥!”用纤肩撞了下他,语带不快。
真是,手不就是手,他干啥玩个没完?还不是五根指头,没多了或少了,而他却一根根细看抚摸,来回不下五回。
“趁我尚未厌倦你,就悄声吧!”他云淡风轻道,黑眸澄澈如明镜也清冷如冬泉,直勾勾望她。
申书苗不禁打个寒颤,别开脸不去看申浞眸子。到底她该不该在两年前与他回申府?要不如何会造就如此局面?或者,她压根儿不该离开申府?嫁与沈三采应不会比如今差。抑或许,在她随母亲嫁入申府,遇见申浞那一刻起,就已注定了一生?
莫名的,她纤弱身躯打体内抖了起来,头一次感到种无边无境的不安。她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第四章
黑底金字匾额,气势磅礴地横在朱红门扉上头,章法架构苍劲挺拔,隐约透出兵剑杀伐之气。
两头石狮姿态灵动,一含宝珠、一含如意,嗔目生威令人屏息。
门前左右各立有四名健卫,高壮挺拔威风凛凛,均是万中选一的好手。他们手中所持长矛,矛头在日光下灿然生光,映得红缨闪闪,更增威严不日言喻。
撩开轿帘,申浞目带讽嘲地瞟了眼匾额,才下轿。
几名门卫一见申浞,齐声高呼:“刑部尚书申大人到访--”整齐划一的如同出自一人之口。
申浞含笑不理,回身拉开轿帘对申书苗道:“出来吧!”伸手要去扶她。
“不去行吗?”她虚弱笑道,心里激荡肖未抚平。
“怕不成。抑或你要我抱?”作势便要将她抱出轿。
惊了下-忙摇头道:“不了!我自己来。”暗骂申浞混球。
“你定在心里骂我。”搀她出轿,他低语。
连瞪他也懒,申书苗皮笑肉不笑道:“看得出来?”
尚未来得及回答,声若洪钟的男音已抢答:“申大人,欢迎!欢迎啊!”听来并不苍老,却带风尘草莽味。
“沈将军邀请,晚辈哪敢不到?”申浞顿时换上一张殷勤笑颜,撇下申书苗迎上前。
“哇!”申书苗暗赞着,吐吐粉舌。不过,她被撇下了,该怎么办?自行随他进沈府吗?原本是没问题,如果她仍为申浞身边的“杜”护卫。只是今儿她身着女装,他也没告诉她该怎么做,还真让人不敢轻举妄动。
思考的当儿,申浞已随沈将军入府,正好瞧见沈三采夫妇。这才想起身边少了申书苗。
“苗儿。”他猝然回首喊了声,也不理会沈将军等人投来的疑虑目光。
申书苗一吓,迷惘回望他,怔了好一会儿才大梦初醒,急匆匆往他跑去。
“瞧你呆的,神游何方去了?”不待她跑至,申浞已一长臂搂过她,宠溺地道。
“我在想,要不要跟着你。”老实回答,是因发觉申浞眼底诡谲寒光。看来他有阴谋正酝酿,就不知她是否也是其中棋子。
他发出夸张的欢笑声,吓得沈府众人呆了半晌。何事惹得他如此快乐?当然,若他们明白申浞本性,可能会吓得更彻底。
“这并不用想,你不应离开我。”笑声戛然而止,他轻柔音调包藏不容置喙的强硬。
听出他对申书苗强烈占有欲,沈将军面色顿时一沉,笑容瞬时敛去。然,为了不与申浞交恶,他强忍怒气不敢发作。
“瞧,人家不快了。”杏眼在沈将军身上一溜,申书苗凑近申浞耳边低语。
回眸一瞟,他也凑在她耳边低语:“就是要惹他。”充满恶意。
白他眼,申书苗推开他,粉嫩耳朵染上一抹晕红。尽管只是气息掠过耳际,她也心跳如擂鼓了。
那知,申浞仍不肯放过她,伸手往她耳垂抚去,存心拨撩她情愫。她慌张侧首躲闪,可不想在大庭广众下脸红,那真是太不合礼教了。哪知却一头撞进他怀中,给牢牢搂住,逃也逃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