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美的地方……"赞叹着,她双眸闪着灿烂光芒。
"这只有我和芸娘能进来。"递过杯茶给她,他轻柔语调有着真正的宠溺。
"芸娘?"她却蹙起眉,口气微酸。
对于"芸娘"是何人,她压根儿没分毫记忆,只没来由感到不快,特别是娄宇衡口中提出--更叫她颇不是滋味。
或是没察觉申漓的不快,他仍道:"是,这儿是我和芸娘的圣地。"
"我不要你提那。芸娘。,小铁……呃!相公。"她可忍不住了,捂住耳娇嗔。
"你又忘得了'小铁哥'吗?"首次不见怒火,他笑容可掬地反问,对于她的口误,竟似全不放在心上。
愕然,申漓不甘情愿地哼道:"那随你高兴怎么提'芸娘'好了。"言外之意,她是说什么也不会放弃回忆何小铁的。
俊颜略沉,他撇开首走进内堂,留下申漓孤独坐在一片碧绿中。
还来不及感到不安害怕,娄宇衡又出来大堂上,端了碗黑乌乌的东西。
"这啥?"皱皱鼻尖,她躲开递至面前的碗。
迎面而来是苦涩药草味,光用闻就令人口中一片苦味去不掉,她才没胆喝呢!
"调理身子用,喝吧!"这回不让逃了,他先一步扣住她后颈,将药凑上。
依司徒连的促狭性子,无论多平常的药,他也有能力配出一帖叫人光闻就知其苦涩的药方。
死命摇头,她洁白如瓷的贝齿用力咬紧,双唇一点缝隙也不留。
没花工夫哄她,娄宇衡干脆拧住她俏鼻,逼得申漓不得不张口喘气,他便将药顺势倒入她口中。
来势汹汹的液体没顺利滑入她喉中,反因过度突兀而呛到她,在连连咳嗽下,移师到娄宇衡绣工非凡的外服上,染了一大片去不掉的污渍。
"你……"哭笑不得望向自己的衣裳,他明白不怪她,却莫名有股窝囊气。
白他眼,因咳得太厉害一时开不了口,她泼辣依旧的小拳头已招呼上他胸口,打鼓似了好几下。
"成了,我是为你好。"一捞,收住她欲罢不能的小拳头,微有无奈。
"可好了,差点儿让你给害死!"毫不领情,她改以口头攻击。
叹口气摇摇头,娄宇衡放开她起身。
说不上为何,他总觉和十六岁的申漓斗嘴怪无趣的,提不起一点兴致,甚至宁愿纵容她。
"唉!去哪?"见他要走,她快手快脚扯住他手臂。
"叫你弄了一身脏,我当然得去沐浴一番。"轻巧甩脱她手,娄宇衡一闪身不见了人影。
再度被留下的申漓气鼓鼓地跺了跺脚,立即追上去。
她敏感地知道他似对她颇有不满,却非单为何小铁一事,那她可非问个明白不可。
还有,这幽美却透着莫名其妙的地方,她自个儿一个可万万待不住,更有理由找他去。
花费一番不算小的功夫,申漓总算找着浴堂。
虽找着了,她可没勇气进去,迟疑地在外头左右张望了会儿,便转起圈子来。
浴堂也是青竹小屋,但门口较大且不设门板,可自外头直望入内,也可从里面欣赏外头景物。
鬼鬼祟祟偷瞧了几回,她隐隐约约看见娄宇衡的身影,可在大片白雾中瞧不真切,她甚至怀疑是自个儿眼花,实则他压根儿不在里头。
正自犹豫是否要入内确定,低醇慵懒的男音传了来。"进来呀!怕什么?"
认出是娄宇衡,她踏出的步子又收回,嗫嚅道:"男女授受不亲……"
这下连她自己也不懂到底在怕什么羞了。
照理说,两人已是夫妻,闺房情趣中她早瞧过他赤身裸体的模样,这会儿才在怕羞未免太晚。
只是,她压根儿没有两人肌肤之亲的记忆,突然让她去看陌生男子沐浴,也太诡怪了些。
更莫名其妙的,她竟说出如此迂腐的句子来,除了羞赧外,还多了丝自厌。
"咱是夫妻,哪来的'不亲'?"揶揄着,带笑低语,竟让申漓耳根发热。
用力控搓炽热耳根,她不甘示弱回了句。"我又不记得你了,谁知你有无诓我。"
那厢静默了会,柔似水、醇似老酒的低语又飘来:"无论记不记得,都进来吧!"略停了停,语中渗入邪意。"你不是要替我生个子嗣?"
"是又怎么?"她谨慎应道。
低笑传入她耳中,叫人有些微醺。"你'不亲'我,何来孩子?"
粉颊瞬间赤红,似要滴出血来。
想反驳嘛!又说不出个所以然,那话毕竟是自个儿说的,真叫她陷入了死胡同中。
并不再犹豫多久,她认命走入浴堂。
为了早日见着小铁哥,她会努力"亲近"娄宇衡的!
可,想来就令人害羞,双腿莫名酸软无力。
思绪仍纷杂不成系统,刚踩入浴堂不过三步的申漓,蓦地脚下一空!
"哗!"池水花四溅,她狼狈异常地怔在水中。
"哈哈哈……"娄宇衡爆出狂笑,真是一点情面也不留。
"别笑!"俏颜此次因愤怒而赤红,她直拍打水面,用力睁眼要望清在中的人。
才不理会她小火花般的怒气,娄宇衡笑得更加快意,发颤的身子震动水面,画出一圈圈涟漪。
总算找寻到他的位置,申漓困难地一步步走近他,口中也没闲着。"笑什么!这古古怪怪的地方,就不信有哪个人能不狼狈。"
"我不知旁人如何,但这儿除了我和芸娘,就你进来过了。"意有所指,他眯起眼瞅住她摇摇摆摆的身影。
"我该深感荣幸吗?"一撇唇,她只觉得被捉弄了。
"随你喜欢。"耸肩不在意地答着,他犀利眸光已着在她曲线毕露的娇躯上。不如芸娘那般丰腴美好,她身子骨太纤细、也太瘦,白皙肌肤是种不健康的色泽,是个不适合生孩子的弱体。
而事实上,她过度纤弱的身子也可能无法生育……丰唇邪肆地扬高,这她注定要当一辈子"庆王妃"
不多时,申漓轻喘着站在他眼前,没顾着他更显浓浊的目光代表什么,倒先插起腰骂人。"你以为身为'庆王妃'很了不起嘛!这般耍人!"
"是了不起,要不我能耍谁?"大方承认,还得寸进尺反问道。
小鼻微皱,她极不以为然道:"所以,你们这些王公贵族,才惹人厌呢!"
"你呢?你不是官家小姐吗?你不任意耍弄人吗?"俊颜无表情,平板声调却如针般刺向申漓。
脑袋莫名一痛,她扬起一抹淡然冷笑,柔声细语道:"我是官家小姐,可不'任意'捉弄人。我呀!只耍那些自以为是的'大官人'。"停了下,续语:"您不觉得,这颇有趣吗?"
娄宇衡忽地一震,不可置信凝望那张熟悉神情。
第六章
"你恢复了!"娄宇衡猛地抓住申漓削肩,神色复杂地吼叫。
却见她露出满脸疑惑,困惑地直视他。"恢复……啥?"出口的话让他一时愕然。
"你……记得我吗?"放松手上过分凶猛的力道,仍牢牢扣住她。
大眼眨了眨,她的不解盛满眸底,还是乖顺点了下头,却又摇了摇头。
"我只知道你是庆王爷,可之前不识得你。"
不信地审视她,好半晌后,娄宇衡放了手,闷闷转过身去。
他有些明白,申漓之所以会忘了十六岁之后的所有,大抵是为了逃避。
现在的她静静沉睡在心底深处,偶尔会醒来,也不过片刻而已。
世事待她太过苛刻,无怪她终于躲了起来,躲去一切事实而编织美梦。
但他绝不允许如此!既然她仍有"醒来"的机会,他就绝不放弃,
"唉!你呆什么?"不知何时,申漓又努力转到他眼前,由下而上仰视他。
这回为行动方便,她将裙摆提高,一双修长美腿在水波中有如羊脂美玉,引人无限遐思。
吸口气,欲念一点一点漾出眼底,兽似的黑眸深得见不着底。
没有言语,他直接动手揭去她腰间系带……
"哎,"慌忙要后退,纤腰已缠上铁臂。
"现在大白天的……"话是拒绝,但她只垂下眼,满脸通红地任娄宇衡脱去自己衣物。
戏谑一笑,"大白天怎么?夫妻夫妻,百无禁忌的。"
"你才没禁忌!"碎了口,不自觉双眸早已染上雾气。
"你还不知啥叫没禁忌呢……"随着宣告,他俯首含住一只尖挺,缓慢地以舌描绘乳晕。
"嗯……"苦闷地哼着,她含怨瞪他,气他弄得人全身--好难受。
柔软的身子不自觉贴向他,手臂也环上他颈部。热情的反应让娄宇衡勾起唇角。
"你要什么?"温柔地贴在她身边喃语,长指仍固执地不去触碰她燥热的部位。
一咬牙,申漓忿忿瞪视他一眼,伸手要推开他。
难得的,娄宇衡顺了她心意,放手退后一大步,似笑非笑地与之对望。
"你……干嘛弄得我不舒服?"气怨地嗔语,没发觉自己像个撒娇的小妻子。
"你希望舒服?"他挑了下眉,邪邪笑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