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听在岑母耳中,却被解读成另一种意思—
她的香香居然在害羞。
如果岑香知道母亲此刻所想的事情,恐怕她会不知该哭或该笑。
“这周末我想邀你来参加我家的游艇聚会。”祖然崴刻意顿了下,像是惊觉到自己太过唐突。 “到时候除了我的家人,另外还有一些朋友也会出席。就不知道岑小姐是否愿意赏脸?”
随后,祖然岁转向岑母,相当诚恳地道:“伯母若是不放心,也欢迎你上船一块来玩。”
岑母看看女儿,再瞧瞧祖然崴,这才缓缓点头道:
“你们年轻人自己去玩吧。”
虽然还摸不清这男人的底细,但如果香香真对他有点什么意思,那她这个做妈咪的,好歹也该给人家一点机会吧!
抱著这样的想法,岑母才勉为其难地放了祖然崴一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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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上回玩那一招,吓得我都快得心脏病了。”
岑香娇美的红唇微嘟,带瞠的凤眸跟著瞪了身旁伟岸的男人一眼,但男人只是微勾著唇,就算笑了。
“是有些吓人,却也很有用。”祖然崴仍是轻松以对,半倚在栏杆边的硕长身子,像只佣懒的黑豹,虽然状似无害,但隐藏在佣懒外衣下的力量,仍是教人不容小觑。
海风呼呼吹著,将他的衬衫下摆吹得下住翻飞:著短裤的长腿则随意交叠著,露出了一截精壮的大腿:平日总是梳理整齐的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却全然无损他的魅力,更显出几分狂野的神情。
四周虽是海天一色的蓝,无边无际得教人心慌慌,可去掉了文明外衣后,祖然岁仍俨然像个霸王般,傲然立于一片水色之上。
这里是太平洋上的某一点,对于在海上完全没有方向感的岑香来说,能讲出“太平洋”三个字已属不易。
“我可不可以拜托你,下次再玩这种吓人把戏时,就算随便给我打个什么暗号也好,只要能让我有点心理准备就够了。”岑香无奈地说道。
她现在所说的,是指祖然崴与她妈咪第一次见面的事。
明明讲好了只让他在妈咪面前露个脸,没想到这家伙最后居然脱稿演出,突然在她妈咪面前说要跟她约会……
更没想到最后竟然还能过关,岑香已经不知道该感谢哪个神明的保佑了。
“就是连你都瞒过了,才会有效果。”祖然崴摇头,表示提议驳回。
“真是过分。”
岑香微瞠,还想说些什么,因风向转变,而吃得一嘴头发。
“嗯……这风向怎么说变就变啊?”岑香拧著眉,将宽边的遮阳帽取下,一时间,黑长的发丝随风飞扬,形成一片动人黑幕。
原本塞在遮阳帽里的长发,不知何时逃出了几小撮,本来岑香还不打算理会,却没想到风向一转变,竟让那细长的发丝,全往她脸上打来。
所以她才想重新整理发型。哪知帽子才摘下,风势突然加大,这下她也不知道该怎么整理头发了。
“呃……请你帮我拿一下帽子。”岑香一手勉强压住渴求自由飞舞的发丝,另一手将帽子递到祖然崴眼前。
“你头发放下来很好看,为什么要把它藏起来?”祖然崴没伸手接过帽子,反而顺著风势,抓住一缕飞扬的乌丝。
见过岑香几回,每每,她都将长发绾得紧紧地,仅让人看到发色的乌黑亮丽,却小气得不曾让他见到她放下头发的迷人风情。
她很美丽,这点祖然崴早就知道了。
但他却不知道,她的人有多美,她的发也有多美。
柔顺绵长的发衬上她的容貌,为她平添了几分古典美,令她恍若古画中走出来的优雅仕女,教人忍不住想呵疼她、为她遮风挡雨;让她不必担心世俗的烦恼:教她只要烦恼如何维持好自己的美丽即可。
或许就是因为这个缘故,所以她才不肯放下头发。祖然崴如此猜测著。
从她的老板—欧阳浩天那里打听来的讯息,让祖然崴知道,其实岑香是出生于一个律师世家。
举凡周围的亲戚,大多都是从事法律相关的行业,甚至岑家本身,就拥有一家律师事务所,因此当年她为求独立,竟舍自家的事务所不顾,自愿跑来永明律师事务所,从最基层的工作开始做起。
她从不利用自己的外貌而不劳而获,事实上,她比任何人都要用心工作,所以她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全是靠她自己努力得来的。
这样的她,是独立自主的。
也因此,这样独立的她,的确是有可能刻意隐藏自己的美好,只为不让人仅仅注意到她的美,而忘了她的努力。
“现在把头发放下?”岑香挑眉,似乎认为他疯了。 “如果我在这种风势下放任头发乱飞,不出十分钟,你就会看到一个疯婆子。”
她一手抓著帽子,一手努力想把飞扬的发丝二逮回,只不过成效似乎不彰。
“可恶。”她低声嘟囔著,动作也越来越粗暴了。
“不必这么虐待自己的头发吧。”见她快把自己的头发扯断,祖然崴终于看不过去地伸出援手。
“你……”他在帮她收拢头发?岑香有些讶异,但在没有镜子可照的情况下,让他帮忙的确是比较好的方式。
他慢慢将奔逃的发丝逮回,收成手中柔滑的丝线。
“谢、谢谢。”夸香转过身,将收拢奸的头发塞回帽中。第一次让男人为她这么服务,奇异的亲密感让岑香的脸浮起一抹淡淡红晕。
“不客气。”他瞧著她难得的小女儿娇态,几乎痴了。
就在这深切的凝视,以及暧昧的氛围中,一个突如其来的声响,不识相地打断了他们的对望——
第四章
“哈!可让我找到你了。阿崴,你怎么能把我们这一大票朋友,全扔在一旁,而你这个主人却躲在这里泡美眉,而且还是泡我事务所里的第一大美女,这样是不行的喔!”
声音还没落下,欧阳浩天就端了只银盘出现,盘里不但有美酒,还有几小碟精致又可口的小点,教人看了就食指大动。
祖然崴没说什么,只是顺手拿过盘上的两杯鸡尾酒,自己先尝了一口,才把另一只杯子递给岑香。
“喝吧!酒精浓度并不高。”不知为何,见到欧阳浩天出现,他竟觉得自己与岑香难得的相处时光,有了被人破坏的感觉。
“喂喂喂,那两杯酒足我要和蝶衣一起喝的。你怎么抢去了呢?!”欧阳浩天哇哇大叫,笑闹的模样,哪里像个律师事务所的负责人?
区蝶衣是欧阳浩天的亲密爱人,而这回祖家的游艇聚会,欧阳浩天也顺便把她带来了。
岑香一脸不好意思地把酒杯递还给欧阳浩天,她可没想到,就连到了海上,居然还会碰到自家老板。更没想到,她这老板与祖然崴竟是朋友。
“老板,这杯就还你吧,我不喝酒的。”
欧阳浩天接过酒杯后,却不急著离开,反而一脸兴味地打量著这两个打从一上船,就偷偷躲在角落“聊天”的人。
“小香香来,告诉老板你和这家伙是怎么认识的?”欧阳浩天非常大方地送出一块饼干,想藉此诱使岑香吐出答案。
之前祖然崴曾说要告诉他的事情,到现在他还完全摸不清状况。
多次追问未果,告诉了欧阳浩天一件事—与其在祖然崴身上继续浪费时间,还不如换个方向,从岑香身上下功夫。
所以才会有今天这场利用糖果饼干哄骗小孩的戏码出现。
“这……”岑香一脸为难地看著眼前的饼干。虽然早知道自己有个顽童老板,但她怎么也没想到,为了向她套话,老板还真是什么手段都使得出。
“去去去,少摆出一副变态怪叔叔的模样,还拿饼干骗小孩啊?!你以为你在做什么?诱拐女童吗?”祖然岁像在赶苍蝇般挥手赶人。
事实上,他很不爽欧阳浩天跟岑香装熟,就算是自家员工,犯得著喊人家“小香香”吗?这是什么恶心的叫法。
“什么叫诱拐女童?!”
听到老友对自己的指控,欧阳浩天一脸不平地为自己抱屈。
“就凭我欧阳洁天王树临风、气质出众的英俊模样,女人自己贴上来都来不及了,我哪里还需要诱拐女童啊?再说,小香香早就成年了,而我也才‘少少’的年长她三岁,你犯得著说我是叔叔吗?!”
说到底,欧阳浩天介意的竟是“叔叔”这两个字。
而身为争吵中心的岑香,在听到这里时,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天啊,她的老板怎么会这么好玩呢?
虽然一旁已经有人笑得肚子痛了,但欧阳浩天仍继续为自己的辈分问题而辩解著。 “如果二十九岁的我就算是叔叔的话,那跟我同年的你,怎么还有睑追求可以当‘侄女’的小香香啊?”
趾高气昂地抛下这个结论后,欧阳浩天转头看向笑下可抑的岑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