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周嘉琳也负气地下床着装,“省省你的‘处置’吧!不论是金钱的补偿,或者虚伪的道歉,本姑娘都不稀罕!”
吓!想不到个儿娇小的她,大哭时有如“天崩”般骇世,发起脾气来竟比“地裂”还可怕?
“你怎么把老帅想成了那种人呢?”这误会太大了。
“不然你是哪种人?”她反问。
“我……”
“放心!我不会强求老师负责的。”未给他机会解释,周嘉琳便径自往外走,“怪只怪我有眼无珠,喜欢上一个衣冠楚楚、却人面兽心的臭男人!”
什么?她说喜欢上--
战毅急忙追上前,“等等!我们之间的事还没了呢!”
“你当我是傻瓜吗?这种被拱上天堂,又立刻摔入地狱的羞辱,一次就够我终生难忘了。”
使力推开他,周嘉琳就哭着冲出了医务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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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有股冲动想找那个害他铸下大错的祸首算账,但战毅也明白,现在绝非意气用事的时机。
如果他判断得没错,吕老师在果汁送下的,应该是溶入水中后无色无味的“粉红小丸子”。它虽不会是让人完全昏迷,却能迅速催化动情激素、增强亢奋度,因此颇受“性爱主义者”的青睐。
只是,这类禁药必须透过门路才能取得,以吕惠琼的家庭背景,交往相当单纯的她,究竟是藉由何种管道弄来的呢?
为了不打草惊蛇,战毅便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各位早!”
他难得的主动招呼,令几位老师十分讶异。
接收到陈士芸使来的眼色,吕惠琼只好硬着头皮问:“战老师,不晓得我榨的果汁,你……还喜欢吗?”
“抱歉!我昨天正和学生聊大时,突然接到校长的电话,因为赶着去处理事情,一时匆忙就忘记喝了。”
原来如此,三人这才暗松了口气。
其实她们事后曾回到现场,只是漆黑的教职员室已人去楼空。当时正打算开灯的吕惠琼,还被两团突然窜向窗户的黑球,给吓得尖叫连连呢!
“鬼啊--”
“那是猫啦!”眼尖的萧玉音,接着发现地上横倒的空杯,“瞧!这不是我们的‘A计划’吗?”
“看来战老师并没有动到这杯果汁。”攒着眉头,陈士芸将杯子扔进垃圾桶。
吕惠琼不觉莞尔,“结果被识货的猫儿给喝光了。”
“煮熟的鸭子飞掉了,你还笑得出来?”陈士芸颇为不悦。
她的计划原本是天衣无缝的,怎知会杀出一个碍事的周媛怡。偏偏惠琼遇到状况又不懂应变,才把她和玉音十万火急地call回来。
萧玉音忙打圆场:“好啦!你也别责怪惠琼了。幸亏战老师没有喝下,否则岂不是便宜了别人?大不了……你再帮忙弄份春药喽!”
“你当我男朋友开药房呀?何况战老师的戒心那么重,我们是很难找机会下手了。”
倏然,外头传来隐约的怪叫,“啊……”
“喂!你们听,好像是女人的声音耶!”萧玉音示意大家安静。
“真的吗?”吕惠琼马上紧张地抓着她的手。
陈土芸也竖起耳朵,“什么女人的声音?八成是那两只药性发作的野猫在叫春了。”
“我的音感最敏锐了,绝不会听错的。”她十分笃定。
“我听说,吴小蓉就是死在这栋楼的,会不会是……她的阴魂出现了?”神经质的吕惠琼,脸色开始发白。
“你别危言怂--”忽地一阵风吹得门板吱吱嘎嘎,可把不信邪的陈士芸也吓得毛毛然了,“呃……我们还是早点回家吧!”
说着,大家立即争先恐后奔了出去。
想起昨晚的情景,三人不禁会心一笑。而她们同步变化的表情,也全落入战毅眼中。
回到座位时,他还假意搜寻,“奇怪,那杯果汁呢?”
“大概被校工清理掉了。”吕惠琼跟着走过来。
“可惜了!就这么浪费掉一整杯的纤维素,以及……”停顿了下,战毅才把那几个肉麻的字给逼出喉咙:“你满满的爱心!”
“战老师?”受宠若惊的吕惠琼,一时无法言语。
她不会是产生幻觉了吧?为何那对深邃的黑阵如此温柔,莫非……
“明天晚上有空吗?”接着他提出更令人意外的邀请,“我想请几位同仁吃饭,顺便谢谢大家平时对战某的照顾。”
公文柜那端的萧玉音马上跳出来附和,“好啊好啊!吃完饭后,我们再去唱卡拉OK,如何?”
“好主意!吕老师,你一定要来哦!”
战毅点了下头,便抱着打包好的资料走了。
“这一切……都是真的吗?”吕惠琼喃喃自问。
“当然是真的!”笑捏了把她的脸颊,萧玉音调皮地模仿战毅的语气,“吕老师,你一定要来哦!”
“恭喜你了,惠琼。”陈士芸也忍不住自嘲:“早知那颗又冷又硬的石头会这么快融化,我们也不必煞费苦心搞什么‘A计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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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该死的战毅!他昨晚不仅没有追来,连今天的班会也缺席?
想到自己闷在被窝里偷哭了一夜,而那男人却躲起来当缩头乌龟,周嘉琳就觉得愤愤不平。刚刚帮班长送作业去教职员室时,又窥见他和几位老师有说有笑的,更教人一肚子火。
“混蛋、混蛋、混蛋!”
她忍不住激动的咒骂,也引来不少异样的眼光,甚至有人在背后嘲讽:“我当哪只泼猴在撒野咧?原来是我们的‘旧同学’周媛怡呀!”
周嘉琳抬头一看,又是钱佩琪和她几个亲近的党羽。
“这个人已经被逐出‘西优’了,居然还敢到我们的餐区吃饭?”
“对嘛!真是厚颜无耻……”
“‘你们’的餐区?”她故意闻了闻空气,而后嫌恶地掩鼻:“难怪了!骚味这么重,原来有人在这里撒过尿了。”
“你说什么?”几双火眸同时怒瞪过来。“我看我还是先闪为妙吧!免得被那群为了维护地盘的‘疯狗’给咬到……”说着她端起餐盘,迈过餐区的中心线。
“周、媛、怡!”尽管气得要命,钱佩琪却没胆追来。
“讨厌!连吃顿饭都会遭人白眼,难怪‘东智’的学生不喜欢在这边用餐了……”
刚挑好位子,另一个人却在她的对面落座。
“嗨!不介意我和你同桌吧?”是战绍。
虽然意外,周嘉琳仍然很欢迎,“快请坐!我正想找人解闷呢!”
“瞧你愁眉不展的,八成是为情所苦吧!”他开门见山就问:“你和那个‘他’,不会是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了吧?”
昨晚毅叔公失魂落魄地回来,饭也没吃就跑去练功房打沙包,战绍便直觉地猜想,他可能感情触礁了。
“哇!你料得真准耶!”周嘉琳的眼睛张得奇大,“啧啧啧……小小年纪就有这么高强的功力,你将来一定很了不得。”
她敬畏的表情差点令战绍失笑,“过奖了!”
事实上,他对面相根本一窍不通,只不过善于观颜察色而已,想不到瞎扯蛋也能让她深信不疑,足见这女孩有多好骗了。
“不瞒你说,我跟他已经--完蛋了。”
“怎么会?”不解的战绍,继续装出很专业的样子,“依我看,你这段恋情应该能开花结果的呀!”
“大概是我弄错对象了。”她强颜欢笑道:“反正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既然我红鸾星已动,还怕找不到更好的男人吗?”
“你真的这么认为?”
女人总是这样!嘴上说得愈潇洒,其实心里愈在意得!
“不谈这个……”周遭不友善的目光,让周嘉琳忽然想到:“这里是东智的餐区,你怎么敢过来呢?”
“有何不敢?”战绍一派悠雅地搅着咖啡,“学校又没明文规定,说跨过中心线就要记过处份。”
“就是嘛!我也觉得这种风气很要不得。”
转到十班后,她偶尔也会跨越餐区。只是“西优”的学生分得很明,除了李雅姿,根本没人肯搭理她。
“你是指……‘撒尿划地自限’的风气吗?”
“你都听见啦!”周嘉琳赧然笑了:“你一定在想,这个女孩子讲话真毒,对不?”
“我倒是很欣赏你的直言无讳。”
也难怪万花丛中,毅叔公只眷恋这朵自然朴实的野菊,因为她毫不矫揉造作的个性,很容易就让人想去亲近她。
“这位同学,你越过界了。”正说着,一只手突然落在他肩头:“想把马子,也不先看看是谁地盘?”
见张显达一脸不爽,周嘉琳便说:“阿达你别误会,他是我的朋友。”
“朋友?”他反嗤一声,“东智人是不会跟西优生做朋友的。”
“可我们不也成了朋友吗?”她不以为然。
“那是在你离开西优之后。”
“万一我又回去了,你是不是就要跟我一刀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