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萱萱时留下的疤。”
“为什么要剖腹?”早产儿不都是体重不足的吗?
“因为……婴儿胎头过大、以致生不出来。”她差点说出实情。“因为……冠彦认为剖腹生产比较不会影响身材,所以在我提前落红时,他便要求医生紧急为我开刀。”
单豫雍终于明白,她紧密的构造不被破坏的原因了。
“自私的混帐东西!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他居然让你挨这一刀?”
“冠彦才不自私呢!”章浣礹立即反驳,“他是那么的慷慨仁慈、又温柔体贴……”
一想到丈夫对自己的种种,她的眼眸溢满了“感激”。
“够了!”单豫雍却将之触读为“爱恋”,而心疼也在瞬间被嫉妒所取代,“情妇守则的第二条便是——永远别在我面前夸赞其他男人的好!”
话落,他将她从水中揪出来,直接抱往床上。
“这并非夸赞,而是事实。冠彦他……”
“开口闭口都是‘冠彦’,那个只会窝在家里吃软饭的孬种,有什么值得你一提再提的?”他恶狠狠的质问。
“不准你骂他孬种!”吕冠彦是那么勇敢而坚强地对抗着病魔。
“我偏要骂——孬种、孬种、孬种!”他示威性地夺在她身上,“即使是见到自己的老婆被人这样骑着,我敢说,吕冠彦绝没那个胆量吭一声。”
“你……”章浣礹不禁气愤地捶打他的胸口,“没有人能诋毁他在我心目中的英雄地位,包括你这个只不过比别人多了几分臭钱,就自以为很了不起的傲慢家伙!”
“你居然敢顶撞我?”单豫雍气得掐住她的脖子怒道:“我真是鬼迷心窍,才会包下一个不知感恩的贱女人,或许,我该马上把你这口‘烂锅’送回去配那个‘烂灶’!”
“唔——唔——”救命哪!
那张由红转青的脸色,很快就惊醒了他的理智。他骤然松手,低咒了一声:“Damnit!”便穿起浴袍,甩门离去了。
“咳、咳、咳……”章浣礹努力吸取氧气,终于落下辛酸的泪水。
这就是情妇所过的日子吗?她幽怨地叹了一声——
唉!她宁可当个弃妇啊!
???
单豫雍在客房里失眠了一夜后,才想着如何修补两人之间的裂痕,突然,刺耳的电话声划破清晨的宁静。
为了让谎言逼真,他特地申请了一条由高雄转接回台北的电话线,所以除了章浣礹的家属,不会有人知道这个号码。
明知“窃听”乃小人行径,他却忍不住在第三次铃响前拿起话筒,并同时间听见两端的对话。
“喂!”章浣礹的声音有些沙哑。
“浣礹,是你吗?”
“冠彦?”她吓了一跳,直觉反应道:“家里出事了?”
“对不起,一早就打电话吵醒你。”吕冠彦歉然道:“我只是……只是很想听听你的声音。”
“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又不舒服了?”
吕冠彦自失去挚爱的伤痕中重新站起来后,他们才开始无话不谈。
不过,随着思想交流的增加,她总觉得吕冠彦看待自己的眼神,似乎多了些温柔、怜惜……还有难以言喻的落寞。
章浣礹只把这些现象归咎于“生病的人比较容易多愁善感”,而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倾听”。
“我的身体并无大碍,倒是你,你的声音听起来好象是感冒了。如果公司的宿舍住不惯,你千万别为了省那些钱而舍不得租个舒适点的房子……”
拉拉杂杂讲了一堆,吕冠彦不外乎要只身在外的章浣礹好好照顾自己。
章浣礹突然听到“吱吱”的水开声,“冠彦,你等一等!我去关一下火。”
趁她搁放话筒是,章浣礹也小心翼翼的挂上了分机。
冲完晨澡后,他下楼往厨房走去。
“是呀!我也好想你……”章浣礹边烤着三明治,边抓着话筒不放,和女儿说着话,“星期四是吧?我会想办法请假赶去看你的……”
好一对恩爱夫妻!一大早就在热线传情,而电话费还是我这个大方的情夫出的呢!单豫雍醋缸里的强酸都快泼洒出来了。
“我会保重的……嗯!我爱你。拜拜!”
章浣礹浑然不觉背后有张拉下的臭脸,甚至心情愉快的开始哼起儿歌来。
“啦啦啦……”她的颈边突然感到一阵刺痒,她转头一看,原来是单豫雍用长着胡碴的下巴蹭着她,“啊!你起来了?”
章浣礹不仅急急拨开环于腰际的手,脸上的笑容也迅速隐去。
瞧她的眼眶仍有些微的红肿,显然是哭过的痕迹,就不知她是为了昨晚的不快而落泪,或者……因为思念她的男人?
别动怒!如果你不想让冷战继续下去的话,单豫雍在心里警告着自己。
“好香!”他指的是炉上的食物,以及自然散发的体香。
“我……我正在弄早餐,你要不要先喝杯咖啡?”
其实她的尴尬是来自他那赤裸的胸膛。
“哦!”应声坐下,单豫雍的食指无聊地敲着桌面,“刚刚……好像有人打电话来?”他还是忍不住问了。
“唉……”章浣礹煎蛋的手停顿了一下,“是萱萱。她说这星期四学校有才艺发表会,问我能不能去看她演的白雪公主……”
扯谎!明明是要去会“白马王子”,还拿小孩子当借!单豫雍在心底想道。
她回头问:“所以我想请一天假,可以吗?”
哼!想回家跟老公相好?门儿都没有!
“早餐到底好了没?我饿毙了!”他烦躁地爬爬气得快竖直的发,根本不愿意给她的答案。
“已经好了。”关掉瓦斯,她将火腿三明治和肉松蛋饼端上餐桌,“你想吃哪一种?”
“我想吃……”他扯开她宽松的晨褛,那套性感的衬衣令人“食欲”大增,“昨天的菜单——你!”
章浣礹低呼一声,圆臀随即被托高坐在光可鉴人的餐桌上。
他抚摸她丰满的身躯,一开口就含住诱人的粉色乳晕。
“嗯……”微疼的咬啮,惹得她浑身酥烫。
“真是可口啊!”他津津有味地喃道:“昨晚不该放过你的,毕竟这份契约花了我不少钱,而‘次数’却是我唯一‘值回票价’的途径……”
原来他的挑逗并非基于“需要”,而是一种“榨取”?
单豫雍恶毒的实话,再度戳痛她千疮百孔的心。
她好想狠狠在那张可憎的脸上掴一巴掌,然而她只能气得咬着下唇,任他的狼吻掠取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
可恨的是,她真的被他游移的指尖点燃心中熊熊的欲火。
当他挺进她的体内时,章浣礹最想做的居然不是拿起盘子砸昏那颗在她胸前磨蹭的头颅,而是紧抱住他有力的臀,往自己全开的腿际挤压。
“噢!你也感觉到‘饿’了吗?”单豫雍忘了方才的那通电话,只想和她共度这个美丽的早晨。“慢慢来,我一定会‘喂饱’你的……”
“呃……豫雍……”她完全迷失了自己,而且不断地唤着他的名,渴求他深入、深入、再深入……
伴随着激情的娇吟,桌脚也因剧烈的援晃而“轨吱轨吱”地响着——终于,两头纠缠的欲兽同时达到高潮。
“我们分享了一顿很棒的早餐,是不?”单豫雍喘着气问。
“你还没告诉我……到底我星期四能不能请假?”明知道提的不是时机,但她必须确定。
“原来你刚才的亢奋只是为了‘取悦’我?”他恼怒地扯下整片桌巾,所有的餐具顿时全应声哗啦啦的碎了一地。“不准!不准!不准——”
“不过是请一天假,你干嘛发这么大的火?”
他刚刚才跟自己缠绵悱恻,怎么一瞬间又变成了凶狠的暴君?
“你别妄想讨了我的欢心后,就能够予取予求。即使是他病得快死了,我也不准你休假!”他在楼梯口消失前还撂了一句话,“情妇是那么容易当的吗?你最好尽早适应我的脾气,免得自找苦吃!”
风微微拂动着窗帘,窗外的鸟,依旧唱着快乐的歌,一切看起来是那么的祥和,仿佛风暴不曾来袭过。
章浣礹安静地收拾地上的狼籍,企图说服自己噩梦终会过去,但脆弱的泪水仍因绝望而汩汩绝堤……
一个不小心,破裂的玻璃杯划破她细嫩的手,并迅速染上一层鲜红。
她举起疼痛不已的指头,含进嘴里,木色的唇随即因新发现而微微上扬——原来,血的滋味不是咸的,而是苦的。
???
一连三天,单豫雍都没有回别墅睡觉。
尽管独自在空荡荡的屋子度过漫漫长夜是一件恐怖的事,但总比面对一颗不定时炸弹要来得安全吧!
章浣礹趁着不必受人奴役的空档,乐得赶制要给女儿的礼物。
“好漂亮呀!”成品正要打包,刚巧进来的贺咪咪又抢了过去,“这套白雪公主的衣裳哪儿买的?我也想送一件给我女儿呢!”
“这是我花了三个晚上做的。”她赧然一笑,“萱萱今天下午两点有场话剧表演,我得趁午休时间替她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