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痴迷的呢喃如醍醐灌顶般,当场就打醒她的理智。
“不——”夏猛然推开他冲进屋内,“我们不可以这么做!”
“为什么?”
“因为……”她还是个在处女呀!这一玩,岂不把假冒Lily的事全戳穿了?“兄弟先后跟同一个女人上床,会被别人耻笑的!”
“都已经二十一世纪了,你的观念居然还如此迂腐?何况这里是开明的英国,谁敢耻笑我们?”
说着,他再度抱着她,并抱住大床。
“放开我!我不是那种随随便便任由异性玩弄的女人!”
“天哪!你以为我只是玩玩?”欧慕华拍了下额头,苦笑道:“我是因为喜欢你,才想跟你makelove呀!”
他说什么?喜欢?
夏不可置信地反驳道:“别开玩笑了!你是个凡事都依循着规矩的绅士,哪可能看上我这种爱骂脏话的女人?”不仅彼此的条件悬殊,他们的思想、嗜好更是天差地别。如同热爱歌剧的人甚难与歌仔戏迷产生共呜,他岂会喜欢“半俗不淑”的她?
“就一开始的‘水火不容’而言,我知道这样的发展的确很不可思议,但……”他顿了顿,十足认真地道:“目睹你蜕变的过程,那份感动我无法形容,仿佛有团‘东西’也慢慢在心中凝聚。现在我终于明白,那团东西是什么了是爱情!我爱上你了!”
“可是……以你的身份,应该值得更好的对象,再怎么差也不至于沦落到去捡别人用过的‘中古货’。”
虽然欧慕华的告白很震撼人心,可说不定他只是一时迷惑,而忘了“Lily”是个生过孩子的妇女。
“我喜欢的是现在的你,过去如何,我根本就不介意。”他伸手欲接续中断的热情,“知道吗?我对女人从未如此渴望过,天晓得我多想要你……”
想不到这个平常很冷静内敛的男人,一旦热情起来竟是十足的缠夫?
看来若不下点猛药,恐怕赶不走比苍蝇还黏的他了。
“别碰我!”揪紧凌乱的衣衫,她故意冷声道:“或许我该忘记克里米亚是怎么死的,但我没办法。一想到要跟害死他的凶手上床,我就觉得好……好恶心!”
瞬间,欧慕华的脸色由期待转为灰败。
“对不起,打扰你休息。”他缓缓爬下床,“以后……我不会再这么冒冒失失地向你求欢了。”
听着那道无比沉重的脚步声消失在门口,夏的心既慌又痛。
这一刻她才明白,坠入情网的不只是欧慕华,原来还有她这个后知后觉的大傻瓜。
???
那次的不欢而散后,欧慕华似是有意闪躲,总到三更半夜才回家。而伊莎夫人最近忙于慈善活动,玮玮又有玛丽在带,偌大的宅邸让夏倍感孤单。
“不如你来跟我一块住吧!相信干妈不会反对的。”
对于夏的建议,林瑜慈只是置之一笑,“如果觉得寂寞,何不跟欧慕华说一声?他绝对会乐意抽空安慰你的。”“你胡诌些什么嘛!”夏羞得想捶她。
“谁教那对深情的目光老是不由自主地往你身上飘,明眼人一瞧就知道他的心意。喂!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也很喜欢欧慕华?”
“我……”她呐呐半天,而后垂下眼睫,“我配吗?”
欧慕华血统高贵又家财万贯,而她不仅出身平凡,卑微的学历更无一项能拿出来见人。
“小,你太自卑了。”林瑜慈不以为然道:“欧瑞家的人若有丝毫的看轻,也不会接纳你了。”
“就因为这样,我更不能让这个家族蒙羞……”突然,她发现了在门口晃动的鬼祟影子,“比尔?”
“嗨!”他笑着朝林瑜慈点个头,然后递给夏一大束玫瑰,“送给全英国最美丽的小姐。”
“干嘛送我花?”夏狐疑地睨他一眼,“你不怕被我拿来砸人?”
“嘻!”因为知道他上次被打的典故,林瑜慈才忍俊不住。“我去厨房倒杯水喝,你们慢慢聊。”
书房内正好有个空水晶瓶,夏便将花插入瓶中。
看着她拢理蓓叶的优雅身姿,直让人有种赏心悦目的美感。
“你不是有话要说,怎么不出声了?”
“呃……是这样的,我想……我想请你出去吃饭。”
他的答案惹来夏的噗哧一笑。
“是不是我上回出手太重,以致你的脑筋到现在仍未恢复?跟我这种连‘气质’都写不好的女人吃饭,你不怕吐出的比咽下的还多?”
她如花的娇靥,再次摄走比尔的魂。
“我脸上有东西?”瞧他一副傻不啦叽的。
“不是,我……”真丢脸!这条平常能言善道的舌头,怎么一直打结?“我想……我已经喜欢上你了。”
短短几天就出现了两位仰慕者,夏不禁怀疑,英国的男人是否经常把“爱”或“喜欢”挂在嘴边当口头禅?
她蹙眉道:“我可警告你,本姑娘今天的情绪已经不太爽了,你最好别再寻我开心。”
“我是认真的!”比尔按住她的肩,“虽然被你打得很痛,可我仍然无法不想你。小,你把我的魂都勾走了。”
“你真是……”正要大骂他无聊,“叩”的轻响打断她的话。
“爱德华?”比尔并未因第三者的出现而松手,“你今天回来得好早。”
因为连续几天的睡眠不足,欧慕华才提前下班休息,没想到会撞见这种场面。
他不禁嫉妒地说:“继续让她勾你的魂吧!就当我没看到。”
“谢了!”爱德华不反对他泡小表弟的女人,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我们不是……”你想的那样!
夏未及解释,他已跑了出去。
“都是你啦!害我跳到黄河都洗不清了。”她一气,当真把花拿起来狠狠砸过去。
“哇——”凄厉的惨叫顿时贯穿出书房。
闻声的林瑜慈,赶至时已不见夏。
“麻烦你帮我叫辆救护车,好吗?”只剩比尔捂着半边脸,痛苦地呻吟着,“噢!这次我准破相了……”
???
那晚下了好大的一场雨,轰轰的雷电教人难以入眠。
接近午夜时,夏还听见走廊的嘈杂。她寻声一瞧,只见管家等人架着欧慕华正要进房。
“对不起!吵醒小姐了。”亨利向她致歉后,又继续指挥,“快把少爷扶上床……大卫,你去弄点醒酒汤,我跟耶鲁帮他换衣服。”
“他怎么会烂醉成这样?”
“这我们就不清楚了。”老管家一直在观察她的表情,“其实少爷平时很少喝酒的,我看他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不如意的事,才借酒浇愁。”
不如意的事?会跟中午的事有关吗?
换上干衣服后,大卫也端来了醒酒汤。
“由我照顾就行了。”夏抢先接下,“很晚了,大家都下去休息吧!”
“谢谢小姐!坦白说,我们白天的事情够多了,晚上的确禁不起这般折腾,不过……”亨利迟疑了下,说道:“请你务必‘温柔’点,因为男人的某些部位是很脆弱的。”
“脆弱?”眨眼间,众人已弯身告退。
虽然听得一头雾水,但夏总觉得管家的笑容有些诡异,仿佛……他知道了什么秘密?
???
如果说醉后都能梦见心上人,欧慕华宁可一辈子浸在酒缸里。但是,欲裂的头疼却告诉他,这并非梦,而是夏真的就在身旁。
望着趴睡在床边的倦容,再看看桌上的空杯、地上的湿毛巾,他立即明白原由。
抚摸那柔顺的发丝,欧慕华多想亲吻她的唇啊!但一思及它也许已属于某个男人,他的掌力竟忍不住加强了几分。
“痛……”头皮的痛觉惊醒了夏,“喂!你干嘛扯我头发?”
他不答反问:“三更半夜跑来我房里,你不怕比尔知道了会不高兴?”
这个男人喝的究竟是酒还是醋呀?怎么好浓的一股酸味?
为人坦荡的夏,最讨厌事实被扭曲了。
“比尔下午又被砸得满头包,你想,像我这么凶的女人,他敢再追吗?”
原来是场误会,害他灌那么多黄汤。
陡然觉得自己像个做茧自缚的大傻瓜,欧慕华不禁猛敲着自己的脑壳,而夏还以为这是宿醉后头痛的现象。
“我帮你倒杯水。”
“对不起!”蓦地扣住她的手,欧慕华歉然道:“害你担心了。”
然而他瞳心中再度燃起的火花,却逼使她不得不以冷酷武装自己。
“要不是可怜亨利那把老骨头,我管你去死!”夏嘴硬地讽刺道:“欧大少爷,麻烦你下回喝醉前,记得先找好投宿的旅馆,免得搞得大家鸡飞狗跳。”
夏才走到门口,身后砰然的声响又吓得她猛回头。
“你发酒疯啦?”干嘛拿自己的拳头出气?
“报应!”一定是上帝处罚他破坏克里米亚骨肉相聚的报应,否则他怎么会爱上一个恨他的女人?
他莫名其妙的低咒令夏错愕。
“真希望……”无视于破皮的拳头已在淌血,欧慕华没命地捶打墙壁,“夏希望飞机失事的人是我、是我、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