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这么死脑筋?人家都要砍你的头了呀!
独孤诺明白她想说什么,紧接着打断:“除非你亲自快马跑一趟大凉山,只要请来简大侠,县太爷或许会给我翻案的机会。”
现在最令人担心的是冷若寒,如果能将她借故支开,那么他就无后顾之忧了。
“对呀!姐夫响叮当的名号,连益州知府都敬重三分,我怎会给忘了呢?”
不过说来奇怪,数天前她曾派人送信去请雪儿姐姐,照理说也该有回音了,为何一点消息都没有?
“那么……这玉佩你留着!”她掏出胸前的玉石,“希望能助你躲过这一劫!”
“这不是你的护身符吗?”独孤诺听她提过玉佩的传奇,连忙推回。
“我坚持你戴上它!”她硬将玉佩挂在他颈上,眼眶一红,“这样我才会安心……”
“好吧!那玉佩我收下了。”独孤诺紧搂着她,下巴在她额上磨着,“几天没抱抱你了,你身上的这股幽香还真令我怀念呢!”
“这是娘亲自调制的‘百花迷香’,擦在身上可使皮肤更细致光滑……”她从袖中取出一只绿色瓷瓶,“不然,我把这瓶子也留下,你若想我的话,可以随时闻一闻。”
“的确很香!”他深吸一口,开玩笑地说,“不过这特殊的香气,很容易引我起邪淫之念的,还是别送我为妙吧!”
“哦?”冷若寒揶揄,“我也给了平贞姐姐一罐擦在身上,你怎么不会对她发情?”
“她不同!孙平贞身上的臭汗水味,已浓重到连十斤的百花迷香都掩盖不掉……”
独孤诺的笑意突然僵了一下。
对了!那绿衣女子身上的气味,不也是和着狐臭的变味香水,难道她是——孙平贞?
第九章
自从姓孙的跟了他们之后,他与寒寒就误会不断,而且无论他们走到哪里,欧阳飞就在哪儿落脚犯案。现在联想起来,孙平贞极有可能与他是一伙的!
不过,此时井不宜道出他的推论,否则寒寒心急之下跑去兴师问罪,岂不徒惹麻烦?虽然不明白欧阳飞为何一直居于幕后,但独孤诺十分肯定,只要他一“死”,那淫贼即会毫无忌惮露出形迹了。
“诺哥哥,你怎么了?”冷若寒察觉他脸色的凝重。
“寒寒,能否答应我三件事?”独孤诺轻捏她的颊,“第一,别让孙平贞知道你去求救兵的事;第二,天丝软甲务必要穿在身上以防暗算;第三,如果——我真的遭遇不测,你一定要坚强活下去,好为我报仇……”
“不难说不吉利的话!”她抗议地捂住他的唇。
“我只是说万一,瞧你吓成这样……”为改变气氛,他故意点点她乍然泛白的唇,“好啦!在你出发前,可以给我一个小吻吧!”
“诺哥哥……”突然间,不祥的预感浮上心头。
如果真有那个“万一”,她来不及请到姐夫帮忙,或是县太爷不卖姐夫的账,而诺哥哥又不肯逃狱的话。那么这次……岂不是最后的“吻别”了?
身子不由得骇然一震。这个隐忧不止令她送上浓情蜜意的吻……
‘你这是……”在做什么?
独孤诺诧异她大胆行径的同时,忍不住低吟一声,呼吸更因高升的烈欲而急速。如果只是单方面的逗弄,他知道何时该适可而止;若是经由她的蓄意挑诱,他绝对浇不息熊熊的欲火。
“我会很温柔的……”冷若寒以为弄痛了他,忙将手劲放轻,“诺哥哥!我从来没求过你什么,就这一件——你依了我吧?”
这番轻柔的抚弄,令他神魂颠倒之余,震撼的雄躯中有如万马奔腾,于是欲望与理智在心中形成了拉锯战。
美人当前,他当然想占有她想得快暴出鼻血,但神功未成、敌人未除,他岂能轻“举”妄“动”?
“寒寒!”挣扎一番后,独孤诺终于痛苦地一推,“不行!我……我还没有那个心理准备!”
什么“心理准备”?他的“生理冲动”明明有着强烈的渴求呀!
“为什么?”冷若寒掠过一抹受伤神色。
为了独孤诺她几度抛开贞操的道德观自动献身,为何他屡屡拒绝?难道练那劳什子纯阳神功,真值得他轻贱生命、甚至糟蹋她的自尊?
冷若寒不禁怀疑——他到底爱下爱她?
“对不起……”独孤诺以为她的泫然欲泣是缘于担心,“时候不早,你该走了……”
“我明白了!”但冷若寒却另有答案。
即使独孤诺的贞操因为他的“处男之身”而无庸置疑,可是她却粗心大意地忽略了一点——为何他仍将杨盼盼收留在别馆中?
由此可见,他根本就忘不了那个女人!
虽没见过长安第一名妓,但也听闻过此女绝尘的姿容可比貂蝉再世,举手投足间的万种风情更是倾倒众生。若非神功未成怕伤了她,冷若寒猜想,独孤诺早收了杨盼盼。而自己能由第二顺位蹿升至第一,说来还是拜李承乾“横刀夺爱”之赐呢!
可悲呀,这个道理居然到现在才想通,冷若寒心痛得有如万蚁在啃噬。
然而,自古多情空余恨,即使这段感情掺杂着苦涩的成分,尽管独孤诺的心里仍存有别人的影子,她却依然爱他爱得难以自拔。所以无论如何,她一定要想办法救他!
“我走了!你多保重!”
强制收回眼眶中打滚的泪,冷若寒终于扬长离去。
守门的官差原以为这姑娘来劫狱的,未料她并没带走人犯,所以穴道被解开后倒不急着嚷嚷,而是先冲进来看看怎么回事。
“麻烦你把这个东西交给县太爷。”
只见独孤诺自袖中拿出一金丝绣成的小锦囊,笑着递出铁栅。
“如果他不希望项上人头下保的话,就把其中的文件看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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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大凉山讨救兵的冷若寒,万万没想到会扑了个空。简承砚带着妻子出庄云游已有一个多月,而老庄主亦偕同夫人以及银、铁两位属下到西北访友,只剩下年纪轻轻的小喜子在家。
“难道就没希望了?”绝望的泪忍不住奔流而出,她喃喃自语,“不!就算诺哥哥不肯逃狱;我也要将他从刑场拖出去!”
“二姑娘,你还好吧?”小喜子见她一径地哭,不免担心,“若有需要我帮忙的,请尽管吩咐!”
“没用的……”劫刑场这种要杀头的事,总不好把他给拖下水吧!“只请你转告我姐姐一声,往后就麻烦她为我克尽孝道了!”
于是她又匆匆上马,没命地赶路,想在午时前回到嘉州。
“诺哥哥!你等着,我马上来救你了!”
当她疾奔至城南,黑压压的人潮刚好将刑场围住。远远地,就看见县太爷将斩杀令投掷在人犯面前,只见那刽子手已经要挥下无情的大刀了。
不——她凄厉地大喊,“刀下留人哪!”
可惜,她的声音还未传到刑场,人犯的头已然落下。
“啊——”眼前一黑,冷若寒因为无法承受这种打击而掉下马。
千钧一发之际;背后一只强而有力的手臂及时将她抱住,漂亮而安全地落地,此人正是简承砚。
原来冷若寒才离开,他们夫妇就回到剑波山庄了。一听小喜子道起二姑娘的怪异言行,简承砚立即交代雪儿,先打点庄内俗务后再赶来会合,而他则一马当先追人去也!
若非见过祁笃君的爱驹宝儿,他也不会立即认出眼前这位容貌艳丽的姑娘,正是数月前差点为剑波山庄惹来风暴的狂傲小子。
“若寒!你醒醒!”那苍白的小睑还垂着未于的泪,做姐夫的不禁心疼,早先对她的不满马上一古脑儿全忘了。
“嗯……”冷若寒被刺鼻的“提神剂”熏醒,睁眼一见到姐夫,泪水立即扑簌簌而下,“姐夫,你来得太晚了……”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简承砚随着她哀绝的眸光,游移到前方的刑场。
“诺哥哥……”冷若寒没有回答他的话,兀自强撑虚弱的身子站起来,“对了!我还得帮诺哥哥收尸……”
“若寒!”简承砚心急地晃动她纤柔的肩,“诺哥哥是谁?他是你什么人?”
“我还要宰了那个是非不明的狗官……”
见她悲拗的神色闪过一抹杀机,简承砚直觉不妙这小妮子虽然顽皮好武,并无杀人的暴戾之气,而其眸中怎会有此非置之死地下可的光芒?
“若寒,不管发生什么事,姐夫绝下许你任性而为!”简承砚拉住她,劝道,“雪儿惦你惦得紧,还是先跟我回去,免得让你姐姐担心……”
“我不回去!”虽然奋力挣扎,奈何他的力道如铁铐般,紧紧扣住她的手臂,“放手!请你不要拦着我!”
两人拉扯之际,一位道服打扮的姑娘奔了过来。
“若寒妹妹!”兴奋的孙平贞,一靠近便拉起冷若寒的手,“怎么不说一声就跑了?你可知道姐姐我有多着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