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我?有事吗?”
“我是特地来向你道歉的。”唐宝仪的脸上堆满虚假的歉意,说道:“上回我害你无辜被云昊表哥打了两耳光,心中一直很过意不去,所以今天才会特地约你到这儿来,想要当面向你道歉。”
“是吗?你真的是要向我道歉的吗?”凌舞靖一点也不相信她的话。
啐!这女人当她是蠢蛋吗?单凭这么虚假的借口和蹩脚的演技,就想要骗过她?哼!未免太小看她了!
“我说的是真的!”唐宝仪急嚷道。“我是真心诚意地要向你道歉!”
“是吗?”凌舞靖似笑非笑地扬起了眉,索性将计就计地说道:“好吧!如果你现在自己掌嘴,我就考虑原谅你。”
哼!唐宝仪若是以为她会单凭一句道歉就宽宏大量地原谅她,那可就大大的失算了!呵!她非要让这女人知道什么叫做自讨苦吃不可!
“什么?你……”唐宝仪闻言脸色一变,气得身子暗暗发抖。
“怎么,不肯呀?看来你没什么道歉的诚意嘛!既然如此,那我们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凌舞靖故意作势要走,她倒要试探看看唐宝仪为了要达到找她来这儿的真正目的,会肯“牺牲”到什么程度?
“等等!”唐宝仪果然唤住了转身欲走的凌舞靖,咬牙说道:“好吧!我自己掌嘴就是了。”
在凌舞靖挑衅似的笑望之下,唐宝仪含恨地打了自己一耳光。
“咦?我有叫你停吗?”凌舞靖故作讶异地眨了眨眼,说道。“继续打呀!难道你道歉的诚意就只有那么一点点?”
唐宝仪快气疯了,但是为了要顺利达成她等会儿的计划,只好忍气吞声地继续掌自个儿的嘴。
一连十几个巴掌下来,唐宝仪的两颊早已通红,肿得像河豚似的。
过了好一会儿,凌舞靖才终于喊停。
“好了、好了,可以了。”能够看见唐宝仪这副明明气得快疯了,却又不能发作的表情,她先前挨的那两巴掌也算是这回票价了。
哈!真是大快人心!
“既然你这么有‘诚意’,我就大人不记‘小人’过,不同你计较了。如果没有别的事的话,我要走了。”
虽然看唐宝仪吃瘪的模样极为畅快过瘾,但是她的眼角余光一直不由自主地瞄向桥下的湖面。
这座深不见底的湖泊,令凌舞靖的心里直发毛,她决定还是快离开为妙!
凌舞靖转身就要离去,唐宝仪却突然趁着她卸下防备的时候,冷不防地伸手猛力将她推下拱桥,凌舞靖整个人顿失平衡地跌入湖泊之中。
“啊——你做什么?”凌舞靖惊恐地在湖中挣扎尖叫。
“哼!凌舞靖,你该死!”唐宝仪瞪着不断挣扎的凌舞靖,冷笑道。“这里平常很少有人会来的,等有人发现你时,你早就成了湖中的冤魂了!”
自从上回凌舞靖逃脱不成,被李云昊扔下海中溺水昏迷之后,唐宝仪早就从丫环们的口中打听出凌舞靖压根儿不谙水性的事实了。
今日她故意将凌舞靖骗到这里来,为的就是要将凌舞靖推入湖中!
她恨这个女海盗夺走云昊表哥的全部注意和爱意,这个地位卑微的粗野女人凭什么独占云昊表哥的心?
她痴爱狂恋了云昊表哥这么多年,怎能容许这半途冒出来的女人夺走她的云昊表哥?
不过没关系,只要凌舞靖一死。她相信表哥终究会回心转意地爱上她,进而娶她为妻的。
“好好享受这死亡之前的恐惧滋味吧!哈哈哈——”唐宝仪在她自己歇斯底里的尖笑声中离开了。
“救……救命……”
在惊恐的挣扎中,凌舞靖喝了好几口湖水,而吸了水的衣裳异常沉重,硬是将她往湖心拖,她的身子无助地下沉、再下沉……
好难受……好痛苦……她就快死了吗?
不!她不愿就这么死了!她不甘心就这么死了!
云昊,快来救我呀!
凌舞靖不断地在心里呼喊李云昊的名字,然而不断灌入口鼻的水,令她难过得快要昏厥,肺腔中的空气快被水给淹没了。
意识渐渐远离,在她整个人陷入昏迷之际,依稀感觉一双强而有力的手臂紧搂住她,并奋力将她不断下沉的身子往湖面拖去。
凌舞靖勉强地半睁开眼,望见一个模糊却熟悉的身形。
是云昊吗?但……怎么可能?
她一定是快死了,否则怎么会出现幻影呢?任李云昊再怎么神通广大,也不可能知道她落水并立刻赶来救她呀!
没错,她一定是快死了,但是她真不甘心,她都还没有亲口对李云昊说她爱他呢……
☆ ☆ ☆
近傍晚时,李镇东、梁玉凤、唐宝仪和赵天妮全被李云昊请到将军府的大厅内,甚至连丫环小桃、小梅也被李云昊给叫到大厅来。
“云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李镇东疑惑地问着儿子。“你为什么要把大伙儿全聚在大厅呢?”
“因为有一件人命关天的事,我一定要在爹娘的面前查明真相。”李云昊的神色一凛,炯炯双瞳迸射出忿怒的火焰。“今天下午,有人将舞靖推下湖泊,企图害死她。”
“什么?这怎么可能!”李镇东和梁玉凤异口同声地惊嚷,不敢相信会有人这么大胆,竟敢在将军府里行凶。
而一旁的赵天妮闻言倒抽了一口气,唐宝仪则是瞬间变了脸色。
“还好我及时赶到,将奄奄一息的她给救了起来,否则她真要被害死在咱们将军府里了!”李云昊愤怒地低吼。“今天我非把凶手给揪出来严加惩治不可!”
一想到舞靖所受的苦,李云昊既心痛又愤怒,他绝不能饶恕伤害他女人的人!
至于欲置舞靖于死地的凶手是谁,李云昊的心里早已有底。
李镇东和梁玉凤对望一眼,不约而同地对儿子狂炽的怒气感到惊讶。
他们这个向来冷静又理智的儿子,几时这般暴怒失控过?看来那凌舞靖在他的心中,的确占有一席极为重大的地位。
但是,若此刻只有自家人在场也就罢了,偏偏来将军府作客的天妮郡主也在场,这场面就实在有点难看了。
“云昊,你先别这么生气,有话好好说嘛!”梁玉凤安抚地劝道。
“好好说?没错!人命关天的事当然要好好的说个清楚!”李云昊怒目瞪向一旁的唐宝仪和赵天妮,厉声叱喝:“说!到底是谁将舞靖约到后院的园子去的?到底是谁将舞靖推下湖泊?”
赵天妮被李云昊的怒气给吓到了,她畏怯地缩着肩膀,结结巴巴地说道:“是……是我约凌姑娘到后院的园子去的,但那是唐姑娘请我去帮她约,唐姑娘说她要为上回陷害凌姑娘的事道歉。”
“你怎么说?”李云昊狂怒地瞪向唐宝仪,胸中怒焰高燃。
上回她巧使诡计陷害舞靖,害得他一怒之下,失去理智地打了舞靖。这回她竟变本加厉地想置舞靖于死地,简直不可饶恕!
“我真的是去向凌姑娘道歉的!”唐宝仪激动地辩驳道。“但是她却不接受我的道歉,还一连打了我好几十个耳光,我招架不住她的殴打,只好狼狈地逃回房里去了,哪还有能力将她推进湖中呢?”
唐宝仪说得煞有介事,而她双颊上仍未消褪的红肿,则是她这番说辞最有力的“证据”。
梁玉凤打量着唐宝仪脸上的红印好一会儿后,说道:“云昊,没凭没据的,你怎么可以一口咬定是宝仪推她下水的呢?说不定是她自己一个失神,不小心掉下去的呢!”
“要证据?我当然有。”李云昊转向一旁的丫环,命道:“小桃,你把在园子里瞧见的情景仔细地说一遍。”
“是的。”小桃在唐宝仪愤怒的瞪视下,显得有些畏缩,不过她还是壮着胆子描述道:“因为将军吩咐我要好好地服侍舞靖小姐,所以当我从灶房端些糕饼回房,却发现舞靖小姐不在房里的时候,便急着四处去找她,结果当我走到后院的园子时,瞧见宝仪小姐自己掌掴自己的嘴……”
“你胡说八道!我怎么可能自己掌自己的嘴?”唐宝仪气急败坏地打断小桃的描述。
“你住口!”李云昊朝着唐宝仪怒声叱喝,待唐宝仪畏怯地噤声后,他便转头催促小桃继续说下去。“你看见她掌掴自己的嘴,然后呢?”
“然后,我看见宝仪小姐趁着舞靖小姐转身要离开的时候,突然伸手将舞靖小姐给推落湖泊里。”
“说谎!你这个满口谎言的贱婢!凌舞靖那个贱人到底给了你多少好处?你要这样为她说谎?”唐宝仪歇斯底里地咒骂,并扑上前去企图打小桃。却被李云昊给挡开了。
“我没有说谎!”小桃躲在李云昊的身后,小声却清晰地说道。“而且,宝仪小姐不但将舞靖小姐推下湖,还说……还说……”
“还说什么?”李云昊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