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瑟突地用另一只手搂住了她的腰,将她紧紧的环在床边,不再让她躲开。
「你要是对我不在意,为什么这么紧张我的伤?」
「我……我是怕你在这裏赖太久,想赶都赶不走!」
她想撤开,但他的力气那么大,死缠著她的腰不肯松手,她怕他的伤口再度恶化,不敢再有抗拒,僵直的站在原地。
「既然你救了我,就别想摆脱我!」
他坚决的说著,眼睁直瞅著古绯,他才不信这倔强的女人所说的话,要是她真的对他没有一点感觉,怎么可能会救他?以她之前对他的排斥和厌恶,当他受伤时,她该恨不得多捅他几刀才是。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这个疯子!」她气极的骂道。
他的言语搅乱了她的心湖,他的意思似乎是要纠缠她直到她弃械投降为止,她实在後悔极了,她根本不该救他的,她简直是在自找麻烦。
「所以我怀疑还有颗子弹留在我这裏。」他拉她的手,指著自己的脑袋,「否则,我怎么会觉得自己似乎爱上你了。」
古绯咬紧了唇,一狠心,不管他手臂上的伤口,用力的扯开了他的手,「我想我该找个脑科医生,再帮你动一次手术。」
话说完後,古绯飞也似的冲出了房间。
该死!他居然说「爱」?他以为她那么好哄吗?男人,她古绯虽然看得很多,却没见过像狄瑟这么死皮赖睑的!
他以为她会相信他吗?哼——哼——
开什么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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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绯——」
狄瑟的声音从房内传来,自从昨天他醒来之後,她就开始躲他,不敢再随侍在他的身旁,尤其是害怕听见他说的那些似是而非的告白。
「古绯,拜托你……进来……」疲软的声音再度传来。
古绯推开房门,她靠在门边看著躺在床上的狄瑟,这家伙连受了伤都这么不安分,要是等他伤好了,她还能安安稳稳的站在这裏吗?
「你能不能安静一点,没有病人像你这么吵的。」
「我的头很疼——」他说著,「还有……还有一件事……」他嗫嚅著,不知该如何启口。
「什么事,快说呀!」
「你进来我再告诉你。」
「你怎么这么麻烦?!什么事直接说就好了!」
「我身上又没有毒,你干嘛躲得那么远?」
「这是以防万一,谁晓得我一靠近你之後,你会不会像上次一样,又死捉著我不放?」
「我保证不会了,我这次是真的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诉你。我需要你的帮忙。」
「你先说来听听,要是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我会尽可能的帮你。」
「老天——」狄瑟低咆了一声,他的头痛得快爆炸了,为什么古绯连一点小忙都不肯帮他?「我……我要上厕所。」
他难堪的开口,没想到他居然要靠个女人帮忙才能「方便」!
「什么?你……你……」古绯低叫了一声。
「有必要这么大惊小怪吗?这是人的正常生理行为,难道你都不上厕所的?」狄瑟努力的维持一丝尊严。
「我——你要我怎么帮你?」
「你进来……」狄瑟低哑的说著。
「你很急吗?」古绯走近他的身边,发现他的脸涨得通红。
「不急我也不会叫你过来了……」他皱著眉,脑袋一阵昏眩,古绯的身影在他的眼前交错成数个影像,他揉了揉眼,大概是躺得太久,血液不流通的关系吧?!
「你还好吧?你的脸好红——」他在害羞?!她有趣的打量著狄瑟,似乎忘了待会儿吃苦的人是自己。
「你帮我把点滴拿起来,虽然手上的伤口还会痛,但是还不至於不能走动。」狄瑟说著,古绯也照著他的要求去做。
「我扶你起来,你有力气走到厕所去吗?」
「应该可以。」狄瑟点了点头,从床上吃力的坐了起来,然後他倚在古绯纤瘦的手臂上,他怀疑她支撑得住他的重量。
「你慢慢走,我扶著你,尽量别去动到伤口。」
狄瑟将手搭在古绯的肩上,看著她小心翼翼的扶著自己,光洁的额上沁出小颗的汗珠,他不禁看得有些失神了,不自主的将唇轻吻上她的发鬓,而她却没有感觉,仍专注的扶著他一步步走向前。
「我很重吧?」他问。
「还好——」她抬睫望他,谁知粉唇差点与他的相触。
「抱歉。」他微微一笑,赔著不是。
古绯倏地又低下头,免得再与他的唇有所接触。
到了厕所,古绯手足无措的看著他,她的手裏拿著点滴瓶,愣愣的站在厕所外头,然後看著狄瑟下一步的打算。
「我想接下来不必麻烦了,你可以在外面等我。」
「喔!好!」松了一口气,古绋将点滴交给狄瑟,然後如重获自由的鸟儿般,逃离了洗手间。
她帮他关上门,然後倚靠在门边等他出来,谁知过了十分钟,还是没听到厕所裏有任何动静,她在门口来回踱步,最後终於决定开口。
「狄瑟,你好了吗?狄瑟——」她敲了敲门。
谁知就在这时候,一道刺耳的玻璃碎裂的声音,从洗手间裏传了出来,她吓了一大跳,也顾不得什么,就直接闯了进去,狄瑟无力的偎在墙边,他手臂上的伤口又渗出了一大片血,染红了整个纱布。只见点滴瓶掉在地上,玻璃碎了一地,她赶忙抱住他的腰,让他能够站好。
「你怎么了?你还好吧?你的伤口又裂开了,流了好多血。」
「古绯,帮我把裤子拉下来,我的手实在没办法自由行动,我也不想这样麻烦你,你可以背对我,帮我脱下裤子。」
「这……」她咬著唇,瞧她替自己惹来了什么麻烦,但又看了一眼他手臂上的伤,如果她不帮他的话,恐怕他的伤势会更加严重了。
「拜托你了。」
古绯一咬牙,她合上眼睛,摸索到他的腰,然後,她拉下了他的长裤,动作完成之後,她马上转过身去,脸颊贴在冰凉的壁砖上,这才发现自己的脸滚烫得吓人,她听见冲水的声音,但眼睛仍然不敢张开,直到狄瑟开口。
「古绯,还得再麻烦你一次——」她难堪,他也好不到哪裏去,只是没想到骄傲如她,居然愿意这样帮他。
然後,古绯再次重复方才的动作,快速的帮他将裤子拉上,红著脸扶住他的腰,却始终低著头,根本不敢与狄瑟正眼相对。
「谢——谢谢你。」狄瑟道谢,当他走出厕所时,脑袋一阵晕眩,让他无法站立,几乎整个人倒向了古绋。
「你怎么了?老天——」古排握住了他的手掌,又伸出另一只乎摸著他的额头,才发现他身上的体温烫得吓人,「你发烧了!怎么会这样——」
她抬头看著他,发觉他的眼神有些恍惚,然後,他将额头靠在她的头上,低低的开口说道:「是……是吗?」
狄瑟甩了甩头,就在说完那句话之後合上了眼睛,虚软的瘫在她的身上——
古绯惊叫了一声,在狄瑟的体重压力下,他俩双双跌到了地上,他将她压在身下,她挣扎了好久,好不容易推开了他,才发现他居然——
昏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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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帮他打了一剂退烧针,晚上他的烧就会退了,不过他的伤口有点发炎,你要小心的照顾他,不然情况会变得更糟,还有,这包药三餐饭後服用,一个星期之後我会再来看他,我想那时候他应该也恢复得差不多了。」
医生将药交给了古绯,然後走向古阎轼。
古阎轼靠在墙边,两手环胸冷冷的看著眼前的一切——心急的古绯以及昏迷的狄瑟,他总觉得小妹看著那个香港佬的眼神变得不一样了,似乎多了点什么,他皱著眉,希望是自己多心了。
「三哥,真是抱歉,又麻烦你了。」古绯帮狄瑟盖上被子之後,朝古阎轼说道。
「这点麻烦不算什么,我怕的是以後的麻烦!古绯,你何必这么尽心尽力的救他?把他留在身边就像带颗不定时炸弹,他是警方的人,警方不会任由他就这样消失,万一牵连到你的话——」
「三哥,别说了。」古绋摇了摇头,「我会让他走,但是前提是他的伤口必须痊愈,他救我一次,我救他一次,之後就互不相欠了。」
「等他伤好之後,我要你去美国暂时避避风头,等风平浪静之後再回台湾,这次的事件闹得太大了,我听说那个詹业朗因为不再相信警方的能力,所以秘密派人来台湾追查,还买通了许多黑道杀手,扬言要找到窃贼拿回钻石,而且还下了杀无赦的命令,你把事情闹得那么大,三哥只能先帮你逃出台湾,等情势稳定之後,再让你回来。」
「那个该死的家伙!」古绯诅咒著,然後又看了躺在床上的狄瑟一眼。
「你到底听不听话?!」
「是,三哥,我全听你的安排。」古绯闷闷的说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