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
“大王!没关系,崖护法是黑风崖的守护,他不能走,黑、白子甘心受罚。”
黑、白子一见护法拿出这个撒手锏威胁主人,再也不敢求饶,因为目前黑风崖确实不能没有崖护法领导。
事到如今,风林儿认了,闷哼一声,“如果我有武功,就不用怕他威胁了。”
崖奇首次对她的言词点头称赞。“说得好,没错!重点就在你不会武功,又不想黑风崖断送在你手中,让你自己成为败家女,所以手下才不时得代你受罚。”
“崖奇!你真的好可恶。”风林儿气得全身发抖,真恨那个风骚娘子为什么不把他的嘴巴给毒哑了。
崖奇嘴角微扬,不理会她狠毒的目光,今天绝对得给她一点教训。
“随你骂吧,行远,押下去吧!”
总算!一直冷眼看戏的男人终于有事可做了。
第二章
黑风寨,一个武林中最具神秘色彩的绿林组织,多年来,江湖人除了只知道它是由一名黑风寨主,与二十名武功高强的江湖高手,在十五年前创立之外,其余一概不知,它的神秘就像皇室深宫后苑,一般人无从窥其内,虽同为天子脚下,但生存方式却是天与地之差。
其实,要说黑风寨是个绿林组织,倒也不完全,因为从创寨开始,便不曾做过烧杀掳掠之事。
但,要说它不是绿林组织,偏偏又有那么一点像,因为每个月的中旬,黑风崖劲旅总会在某一官道上“借粮”一次,对象是那些为富不仁,或是吸取民脂民膏的财粗大官,当然也包括同行却专做烧杀掳掠的草莽鼠类;借粮之后,再全数赈济贫户或修桥铺路,公益之事做得比各县官府还妥善。
由于黑风寨一向特异独行,又不怕任何威胁利诱,因此,黑白两道对于这个神出鬼没、高手如云的组织是既惧又怕。这样的一个组织,在十多年的打滚下来,当然得罪的仇家也不少,但就是没人能奈它何。
天子脚下应天府,也不知出动过多少次围剿人马四处歼剿,每回都是无功而返,连个黑风刀手都没见着,更不用说围剿他的总部,弄得连两任的应天府尹灰头土脸,面子尽失。还好,黑风寨除劫富济贫外,并没做过什么罪大恶极的坏事,京畿附近的百姓反而对黑风寨主也是推崇之至。上头的人在几次徒劳无功的围堵后,也就不怎么刻意再去兴起争端,近两、三年来,双方称得上相安无事。
只是,与官府相安无事并不代表该干的活不用做,今天,就是这个月的借粮日,借粮行动一如往常成功漂亮,要是不发生下午朝露酒楼的意外,那今天确实是完美的。
处理完那三个难缠丫头的事后,天色也暗了下来,在属于右护法院落的花园中,崖奇一个人坐在亭子前的阶梯,手拿棉布,慢慢擦拭那支陪他多次争战的玄铁宝剑,边擦拭边享受着黑幕刚降临大地的宁静。
的确,山寨里的人都怕他,在他想独处的时候,绝对没人敢来打搅他,就连那位被风林儿讥笑闷骚的镇寨总管路行远也不敢。
好快,一晃眼,来到黑风崖已经五年,五年前,他全身是伤被风冽寨主所救,又给他“崖奇”这条新生命,虽然截至今日他仍然想不出自己到底是谁,但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黑风崖,就是他的家。
虽然在这里没有亲人、没有过去,但,却有恩情,有温暖,还有未来,对那个让他伤痕累累的过去,又何必眷恋。
垂首静思往事,不明白的人或许以为此时的崖右护法毫无警觉,甚至就像个平常人一样,沉静地享受沁凉的夜色,只有他知道,那个屋檐上的人,一直观察着他,丝毫没有离开的打算。
“该下来了吧!”
寂静的空气中,因为崖奇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变得有些诡谲。
“你知道我会来?”一个曼妙的身影,俐落地从屋檐上翻下来,挑明地站在他面前,裹在夜行衣下的她,有着异于白日风骚的英气。
崖奇不想否认,楚清雾确实很美,不管在白天或是夜晚,她的一举一动都很撩人,轻易地便扰乱男人的心智,尤其那双清如水晶的黑眸。
“姑娘沿途跟踪,不就为了找到在下的住处吗?既然来了,也就毋需再隐身暗处。”
“大侠好耳力。”楚清雾轻抿下唇微微一笑,其实她很惊讶,既然他明知道她在跟踪,刚才在半途中为什么不拦下她,反而让她长驱直入他的藏身处?
难道这个半面人是故意引她进来?如果她没猜错,依沿途经过的各岗各哨,以及这隐密的院落看来,这里搞不好就是黑白两道闻之丧胆的黑风寨,只是,如果真是黑风寨,为什么他会让她跟进来?难道不怕她是官府的人?
这个半面人心底打得是什么主意?
崖奇放下手中的长剑,慢慢地从阶梯上站起来,仍旧戴着白日铁模子面具的他,第一次正眼迎上她的目光。
“该说姑娘好轻功,竟然连进到黑风寨内院都没被发现,佩服佩服,看来姑娘不仅施毒功夫高超,连轻功也好。”
没错,他是故意引她入山,但原以为她在进入黑风林时,应该就会被外头的暗桩给拦下,没想到这女人的轻功竟能如入无人之地直闯内院,他确实佩服。
这里真的是黑风寨!楚清雾心里又惊又喜,没想到寻访两、三年的黑风寨,终于被她找到,而且看样子她还伤了一个寨里数一数二的人物。
“您太抬举我了,一来,我的毒看来在你身上根本毫无作用,再者如果不是你刻意让我进来,凭我那三脚猫功夫哪能说进来就进来,您别说笑了。”
她知道要不是他故意放水,凭黑风崖的神秘性,任她再找个五年十年也找不出
一个所以然来,而他,依她的消息看来应该不是黑风寨主,应该是这几年闻名江湖的黑风寨右护法。
“好说,既然来了,就请将来意说明吧!”会引她入山,为的就是这个目的。
“你应该知道我为何而来。”
崖奇再次露出佩服的冷笑。“没错,姑娘确实聪明过人,我是知道,但不确定是因为朝露酒馆之事,还是因为风冽。”
崖奇这话一出,楚清雾脸色突然一变,万分地惊讶。
“你也知道我在找风冽!”没想到两年来她一直秘密行事的事情,他也知晓。
“京畿方圆百里没有黑风寨不知道的事,凭你小小一名女子就想探知黑风寨的事,未免太小看黑风寨,也太不自量力了。”
这话,崖奇说得傲气非凡,黑风寨有一个比东厂更精锐的情报网,一年多前,他们就发现她对风冽大王的事情特别感兴趣,并且四处打听风冽的下落,这三个多月他会亲自探查朝露酒楼,为的就是得到真实答案。
“哼!果真是草莽,霸得过分,狂得讨厌。”她看多了男人,就属眼前这个男人态度最傲、语气最霸,不仅仅先前这句话,还有这三个月来她也领教多了。
“既知黑风崖尽是草莽,而楚姑娘又是满脸不屑,那么姑娘就不该跟草莽有所瓜葛。”意思是说,她干嘛还要跟他上山。
“其实……”突然楚清雾神情一转,狐媚一笑,朝雾酒馆那一套又出来了。
“阁下有所不知,小女子本来就无意与黑风寨有任何瓜葛,来此主要目的是请求右护法帮小女子一个忙。”依开店多年的经验,她知道有时候软的要比硬的来得有用,尤其是对付男人。
“什么忙?”对她准确地认出他是右护法的身份,不禁又起一阵佩服。
“近期之内不要出现在朝露酒店。”甜美的笑、温柔的恳求,没有任何男人能拒绝得了,楚清雾非常有把握。
“帮你圆两年来塑造的谎言,是吗?”不用多问,崖奇多少明白她话中的意思。
从他一身无伤的情况看来,他应该早看穿她的把戏。
“您果然是明白人,只是那不算谎言,那是免去麻烦的唯一计策,您答应了吗?”她投出一道醉倒众生的勾魂眼,她知道眼前的男人绝对会答应她。
“可以,我答应你。”这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他崖奇本就不屑去淌,只不过他知道这个女人来到黑风寨,绝不会只为这区区小事。
“多谢了,另外还有一件事……”这次,她的声音变得更嗲,身子往他身上靠了靠。
“你不是说帮一个忙!”崖奇也不制止她的“友好”,只是稍稍后退一步,不让她碰上他的身体。
楚清雾眯眼一笑,似乎嘲笑他胆小。“这件事不需要护法帮忙,只要告知就行了,剩下的,我自己会解决。”
“什么事?”
“就是护法刚才也提过的事,我要找风冽,就我了解,他应该是黑风寨主,没错吧?”这是两年多来她唯一探知的线索,江湖中传言的黑风寨主出神入化的武功,与外在特征都跟风冽相似,她相信应该就是她要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