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你不想丢下我一个人,万一Jachy 又出现,我肯定会惨遭狼吻。”当然,说这话时,她已经自行将自己定位为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她不介意弱一下。
“兮苓在家,你不是单独一个人。”
“言下之意你还是要去?”
“我不能食言,希望你能了解。”他一向是个守信的人。
“好吧,那你走吧.别迟到。”她脱离他的怀抱,态度突然一百八十度转变,拿着杂志便洒脱地走进客厅,窝入她的翡翠梦双人沙发。抽烟看书,有如之前的眼泪,娇弱全都没发生过。
上一次当学一次乖,蓝斯前前后后被她骗了三次,这会儿倒见怪不怪,独独他真的深悟,他无法抗拒她的眼泪,就算明知道是假的。
“我不会太晚回来的。”
她专注地看着手中的杂志,吞云吐雾,不在意他说道:“就算你鬼混到早上,也没人理你。”
“我走了。”他在她额上吻了一下,便出门了。
她瞥一眼阖上的门扉,视线收回杂志,嘴上什么话都没说,香烟却越吸越大口,最后一个岔气,咳得乱七八糟。
“吃醋?”阮兮苓端来一盘水果,漾着一抹贼贼的笑。
见凌郡灵不语,怪怪笑了两、三声,即转身欲回厨房,霍然间她的头被用力打了一下。
“你干什么?”她扶着头,忿忿不平看着掉在脚边的杂志。
“关你屁事。”凌郡灵瞟她一眼,整个人在沙发上躺平,一脚悬在扶手外,一脚曲靠椅背,揪着眉心,一口又一口地抽着闷烟。
“你打的可是我的头耶!”阮兮苓难以忍受的瞪她。
“我高兴。”很跋扈的语调。
“疯子!”她冷嗤一声,转身要走。“哎呀,好烫。”这次来的是烟蒂。
第七章
蓝斯惊讶地看着眼前的一桌酒菜,炒青菜、卤牛肉、宫保鸡丁等等,一共六道菜,每一道都色香味俱全,令人食欲大动。
“这些全是你做的吗?”他问。
“全是一些家常菜,希望你吃得习惯。”江艾的表情并无丝毫兴奋之意,反而是脸上的笑容显得僵硬且不自然。
“你的厨艺很了得。”
“尝尝看。”
“谢谢。”蓝斯睫毛低垂,以不太熟悉的技巧,试着以筷子挟动鸡肉,试了两、三次,很苦恼地发现它实在是一项挑战。
“也许我该给你一个盘子外加一副刀叉。”江艾笑盈盈地说,他逗趣的模样令她心里负担松懈了不少。也许,进行那件事,并不会太难,她想。
“那正是我需要的,”蓝斯苦笑了一下。
“你等等,我去拿给你。”她带笑他说,随手起身走进厨房。
蓝斯稍稍打量起这间小巧的套房,舒适的家具、大方的隔局,非常适合单身女性居住。
“你的房子很吸引人,麻雀虽小六脏俱全。”他在她回来时,热切地对她说。
“是五脏,不是六脏。”她骂地更正着他。“房子是租来的,暂时住住。以后若是结婚,它就嫌小了。”她为他排妥餐具,顺势举起一旁的香槟,对他邀酒道:“干杯,祝我生日快乐。”
“祝你生日快乐。”蓝斯微笑浅酌香槟。
“借着这个机会,有一件事我想告诉你。”她直直凝着他的眼。“当我在医院看到你第一眼时,我的心就被你偷走了,蓝斯,我爱你。”
“什么?”蓝斯一口香槟差点喷出来。
“我说我爱你。”
“小艾,我……我很感谢你,不过我有未婚妻了,恐怕,恐怕我无法回应你这份感情。”他思绪紊乱地说,顿时间坐立难安。
“但她不爱你啊,蓝斯,与其选择一个不爱你的女人,你为什么不选择我,我更值得你爱!”无法克制自己急速的脉搏,她的声音变得尖锐而严厉。
面对她的指控,蓝斯只是困涩地抿抿唇。“也许我该离开了。”
“不要走,”江艾挽住他的手,苦涩地说,“我并不希望你马上回应我的感情,但至少不要忽略它的存在。”
“我没有料到你对我会产生感情,毕竟我们认识并不深入。”他依旧温柔。“我不想欺骗你,尽管郡灵不爱我,我的心思仍然是围绕着她,没有人可以替代她的。”
“是吗?”她对你就如此重要?”
“没错。”他想都不想走到门口。
“你走吧。”她道。
蓝斯瞳仁有着一片怜悯及柔意。“我走了,再见。”即转身朝门口走去。
“再见……”江艾开口的同时,霍然举起放在墙角球棒剧击他的后脑部。
可怕的一个声响,蓝斯右手按住自己的头,怔怔旋身。“你……”他来不及收回心神,闷应一声旋即昏眩倒地。
江艾颤抖地放下手中的球棒,呆呆地看着倒在地上的他。“别怪我,唯有如此……我们才有机会在一起……”
雾由遥远的地方弥漫过来,漆黑天幕下,草木蔓延丛生,一池幽暗的湖色反射出诡谲的光华。
蓝斯不自觉地站立在湖畔,眼睛一刻也离不开湖面,许多情绪开始激进地往前回潮,他记起自己一手创立的J党,不羁的斗志,不讳的作风,卓然不群的气焰。
他就是领袖,天生的领袖!
一双清冷的眼睛赫时映人眼帘,那……是李翔翔!
散零的记忆瞬间象分裂的地图在脑中拼凑,一块接着一块,不断在脑中翻转结合,每一次的聚集都带来强烈的痛楚及仇恨。
他看清自己与她激情交台的情境,他们疯狂地做爱,疯狂地嘶叫,突然间那双眼睛犀利得他浑身一寒,骇然一把刀俎刺进他的背肌,椎心刺骨的剧痛让他停了呼吸。
“别恨我。”她的软音索绕在耳。“全是尤里叫我这么做的,全是尤里,全是尤里……”
原来,老院长所说的浓雾后面,就是黑暗的吞噬,与死亡的靠近。
他是何其的震撼、惶愕,所有事情终于在他脑中拼凑完整,尤里利用李翔翔来攫取他的生命,而理由无疑是贪图他的权、财。
万万想不到背叛他的人,竟是他最看不起的老人与他曾经钟情的女人,他怎会甘心?
“蓝斯·隆恩的嘴角是用来取笑全世界的,不是用来吞咽可怜的悲鸣。”他的神情愀然变冷。“尤里,我不将你碎尸万段,我就不叫蓝斯·隆恩。”他怒目握掌,五指深深掐入皮肤中。
……蓝斯……我喜欢你……希望今晚过后,你也能真心喜欢我……
……凌郡灵那女人绝对不适合你……只有我才是你最应该爱的人……蓝斯……蓝斯……
江艾的声音自外界传进来,蓝斯的眼神不再温善,取而代之的是冷傲、狂蔑;他的脸色同时不再柔意近人,而是孤独、仇怨。
浩然的气势中,已然蓄着一股骇人的危险性,这才是他的本性。
一抹森冷在眼中闪掠而过,层层脑海中,他哈哈大笑。
“女人,我是该感谢你,是你那一击阴错阳差地唤醒我的自觉,更拨开了我心中的迷雾,否则我怎能记起一切是非?多谢了……”
幽暗的湖心,此时除了诡谲的光华外,更有狂风吹袭起的巨大涡纹。
夜深,天凉,夜影笼罩下的床褥间,别有一番情调在。
空气里飘散着一股淡雅的清香,江艾未着寸缕,目光轻拂着仰躺身旁跟自己一样赤裸的蓝斯,她的体内酝酿着一股欲火,筑成一片无名的愉悦,为蓝斯这般亲近自己,也为蓝斯即将属于自己。
“蓝斯,如果我跟你发生关系,你会娶我吗?我是黄花大闺女,面对我这样纯真的女人,你应该会心软吧?”她拨开他遮住脸庞的发丝,在他耳畔呢喃,顺着他耳颈的线条,轻抚过他肩膀。
两人间传递的温暖,象股无名的渴望攫住她,她想触摸他的每个地方,她的手本能地伸向他,肌肤相触的瞬间,她发出惊喜的喘息。
“这是我这一辈子做过最大胆的事,但我无力抗拒。”仅此一次,她要体验对爱的渴望,那就象把火烧炙着她。
抱起他结实的腰,她开始亲吻他,并抚摸着他宽阔的胸膛,看到他遍体的吻痕,她就恨得牙痒痒,那全是凌郡灵摸过、吻过的地方。
“那个女巫!”她咒骂,随即象挑战凌郡灵似的,加深每个吻的力量,细长的手指索性地伸进薄被。“蓝斯……”
“别动,江小姐,那里不是你该碰的地方。”
淡冷的声音突兀自她头顶传来,江艾浑身一僵,一抬头,马上迎上蓝斯漾着笑意却阴沉不堪的眼眸,四周的气氛顿陷入一片凝重的静寂中。
“蓝……蓝斯?”她张口结舌,没料到他会这么快醒来。
“你的热情真吓人,原来台湾的黄花大闺女都是这样的纯真法。”他轻蔑地说,冷漠地推开她趴在身上的裸体。
江艾就像被撕下一张脸皮,难堪至极,原来他听见了她的话。“你……你误会了我的意思了,我……我只是想告诉你我爱你,一心一意。”她红着脸辩驳。